“仲夏，收拾一下东西。请假回家。爸出车祸了。”钟意电话来的时候，仲夏还缠着池上说要一起去幼儿园。钟意很着急，话还没说完就挂断，接着又一个电话过来。“一个小时后我到你学校接你。”

仲夏还没作出反应。前天早上钟父钟母还跟她视频，怎么就出事了呢？

池上叫仲夏，她刚刚听到仲夏的电话好像是出了什么事情。

仲夏还是没能张嘴，眼泪就落了下来。手机扔在池上桌上就开始收拾东西，仙子和冯语问她怎么了，她却说不出话来。

“慢一点慢一点，不着急。”池上拉住仲夏，“仲夏，你冷静一点。”

仲夏却哭的更加歇斯底里，终于能发出声音。“不，不，我要回家，我要回家。”说着把东西都往包里塞。

池上把她塞的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扯了出来，帮她重新收拾。还不忘给仙子说，“仙子，给辅导员打电话帮仲夏请假。”

仙子也会意过来拿出手机。“请几天？”

池上看了一眼仲夏。“一礼拜。”

冯语也回过神，哄着仲夏终于好好坐下来。

连钟意的电话都是池上接的，然后牵着仲夏把她送到了钟意身边。

钟意看着哭过眼睛通红的仲夏，眼眶不禁一酸，连声音都哽咽。“夏夏，没事的。”他轻轻抚摸仲夏的头发安慰，也像是在安慰自己。终于等仲夏稍微平复了心情，他才对着池上道谢。

池上开车把钟意兄妹送到车站，回程路上仲夏的手机却在她的车里响起来，她再给钟意打电话时候，他们已经上了车，麻烦她把手机带回去宿舍。

“好，告诉仲夏不要担心学校这边，我们都会帮忙的。”

“好，谢谢。多亏有你。”

上车后仲夏红肿的眼眶惹得周围侧目，她往钟意肩上侧着躲避那些或好意或好奇的眼神。脑海里闪过无数种最坏的可能，再开口问钟意的时候，她的的声音像锯老木头发出的喑哑，钟意敲敲她的头，“乱想什么。妈说爸手术很成功。”

钟意不敢说，钟母打电话说原本医生说昨天就能醒来，这都第二天，三天之内不醒，医生说可能再也醒不来了。他余光盯着哭累了睡着的仲夏，在心里默默祈求。

“我们先回家。”一下车仲夏就要去医院，被钟意拦住。她也不明白为什么钟意说要先回家。到家的那一刻，她才知道理由。

钟家连门都被砸了，甚至不需要钥匙，锁被砸坏。推门而入，一片狼藉。

仲夏看了一眼钟意，径直去了钟意房间，出来的时候眼眶红的，倔强的不肯落泪。

“哥，都被砸了。”

仲夏看的是钟意最宝贝放在玻璃柜的海贼王手办。那是钟意每次年级第一钟父给买的礼物，从小到大，已经不下三十多个。

钟意看到满地的残骸，面无表情又小心翼翼的把每个都捡起来，放在随手拉过来的纸盒子。

“哥。”

“走吧，去看爸。”

仲夏知道，钟意的愤怒。小时候别人都笑她是小傻子，小秃子，他生气都是这个样子，一言不发面无表情，接下来就会去把那些孩子揍一顿。那这一次呢？她真的不想把这个场景和那家人联系在一起。

门外传来“咚”的一声，钟母站在门外，不过就是一两月不见，她苍老了许多。声音也带着疲惫感。“回来了？不是说好先去医院吗。”她手里拿的是扫把，垃圾桶什么，被看到有些尴尬的还把东西往身后藏了藏。

“藏什么，都这样了。”钟意走过去接过东西开始打扫。

“妈。爸怎么样。”仲夏不敢哭，眼红红的看的钟母心疼。

“你舅舅舅妈在病房守着呢。你爸他醒了就会通知我们。”钟母瞥过眼去抹眼泪，一直冷着脸的钟意终于有了松动的意味。

“医生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