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的一双眼让赵默默一时看傻，她不再逃避，傻乎乎地迎上去。透过那双似曾相识的眼神，她仿佛看见了遥远的岁月里，那个在天台上笑得神采飞扬的十八岁的少年。

“喜欢的人吗？”

她喃喃自语，心中有些不确定。多少年没想起那个人了，而今突然想起，许多不经意的点点滴滴都清晰得如同昨日，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甚至每一个从那张嘴里吐出的字都铭记得如同佛经中的铭文，而她曾经是那个极为虔诚的反复诵经的佛教徒。

“算是，有过吧！”一想到当年那个连名字和音容都依稀莫辩至今杳无音信的人，赵默默不无惋惜道。垂首不语，只因他的目光太过炽烈。然而这一切看在白敬轩眼里却是另外一番光景。他有些妒忌，妒忌那个住在她心里的人。这么多年来，赵默默的人脉关系他再清楚不过，可那个人，会是谁呢？

“多久了？”熟悉的嗓音把她从短暂的回忆中拉了出来。

“什么？”

“你们交往多久了？”他追问道，语气里充满了酸酸的味道，只可惜她没听出来。

“你在说什么啊？”

她气急败坏地跺脚，一副小女儿家撒娇的心态。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有些不太情愿用那个词去称呼他，只是用你来替代。大概是在姐姐去世之后，或者更早些的时候，她没注意过，当她某天突然意识到的时候，习惯已经成形，既然没有人计较过，她也就懒得花费时间去改。

“你喜欢的那个人，你们交往多久了？”他酸酸重复道。

她没有说话，白敬轩的心渐渐沉了下去，眼里的热情也在慢慢退却，却因了她的下一句话又重新燃烧起来。

“我们没有交往过，顶多算是互相有好感吧，都好多年的事了，人家估计现在都早就忘记我了吧。”想想也是，毕竟已经是这么多年再没过联系，即便是见面了，估计也未必能够认得出来。时间真的可以改变很多东西呢。赵默默不自然地笑笑，颇有些无奈，也有豁然开朗的释然。脸上是一份显然超越年龄的成熟。白敬轩急切地想要知道关于她更多的东西，譬如想法，譬如她的感情归属。

“那现在呢？现在有喜欢的人吗？”他显然没有放弃追问的打算。

“有啊，你打听这个干什么？。”赵默默有些不满地嘟着嘴，翻了他一个白眼。有工夫想她，还不如先替自己打算打算，三十几岁的老男人了，再想找个合适的对象，不容易的吧。何况还他还拖儿带女的。

是啊，打听这个做什么，难道要好好的祝福，风风光光地看她出嫁？不是应该的吗？为什么心里会有不舍呢？

赵默默见他的脸色变得有些阴沉，怕他又生气，赶忙收起玩笑的心态解释道：“没有啦，现在哪有空啊。”

听了这句话，白敬轩变得非常开心，不自觉地上扬起嘴角。赵默默很少看到他笑，此时竟看得有些痴了。

“默默，那你怎么看我呢？”他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小心地问。

“啊？”赵默默没想到他会这么问，眨巴着眼睛想了好久才板着手指说道。

“你可是标准的高富帅啊，聪明，有才华，人又长得好看，虽然年纪大了点儿，可是像你这样的财富和地位的大叔，还是会有不少妹子喜欢的；虽然带着两个拖油瓶，可是乐乐和天天那么可爱孩子，就算是当后妈也不会很辛苦的啦，总起来一句话，还是万人迷，钻石王老五一个。”赵默默真心地安慰道，就差拍拍他的肩膀说哥俩好了。没曾想，白敬轩一个三十几岁的老男人竟然也会在意别人对他的看法，看来真的是该给他找个对象了，那个何小芳……

“我问的是你怎么看？”白敬轩对她这明显是应付的态度有些不悦，语气不佳地打断她的思绪。

“这就是我的看法啊。”白敬轩不知道她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反正自己是快要被他气糊涂了，索性老账旧账一起算了。

“那个何小芳，是谁的主意？”他突然收起一脸温情脉脉，换上一副冷漠脸。翻脸比翻书还快。

“你不是没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