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至，冰冷难御。

森凉的感觉冻的玉瑶一哆嗦，低头看过去，一条鱼从水里露出一点脑袋，正咬着她的衣角往下拽。

等等，鱼？这难道是传说中的鲲？

吞了吞口水，玉瑶运力试图将衣角扯出来，奈何那鱼咬的紧的很，“撕拉”一声，倒是把衣服扯裂了一片。

趁机脱身，玉瑶迅速闪到一边；见状那条鱼张大了嘴，露出了长长的獠牙。

周围的气息都好似凉了几分，四面的雾气越来越浓，玉瑶手心都是冷汗。

鲲传说中是神之灵宠，以她这点三脚猫的功夫如何对付？

兴许不是没人来过蓬莱岛，而是被这条鱼吞了！

大鱼露在水面上的脑袋慢慢浮动，露出的面积越来越大。

“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此言诚不欺她，如今已是一眼望不到边，显然水下还有一部分躯体。

由于雾气遮挡，夜月星阑也不能照亮这片海域，那条鱼忽然一跃，显出大半截身子朝玉瑶咬过来。

她不断运用灵力往高处升，却在到达一定高度时，猛然碰到一个屏障，再也无法高升。

后背的衣衫被冷汗浸透，玉瑶的指尖微微颤抖。

眼看着那条大鱼跃起，带起数丈高的水花，湿透了玉瑶的大半截衣襟。

鲲仰天长啸，发出一声怒号，突然变幻出两个翅膀，化而为鸟，朝她奔过去。

它的翅膀散发出金光，映亮浓雾，锐利的威压逼的玉瑶退无可退。

急急的往后退过去，却发觉自己的速度比起大鸟简直慢的可以。

无可再避，玉瑶只能放手一搏，手中凝聚灵力，铸造起一个屏障，挡住刺眼的金光。

在魔界的伤还未痊愈，微弱的灵力在神鸟面前不堪一击。

抵挡不足半晌，转瞬间屏障碎裂，她看到那道金光中好似带了锋利的刀刃，一个一个划过她的身子。

寒气入体，遍体鳞伤倒不显得多重了。

玉瑶像断了线的风筝，直直坠入海水中，激起一道水花。

冷，刻骨的寒冷……

她不断的下沉，四肢麻木，全身扯不起一丝气力；天空中那只带着金光的大鸟，像金色的火球砸过来。

前所未有的疲倦，玉瑶纤长的睫毛垂下，全身染上冰霜。

冰霜越来越重，直到覆盖她的身躯，眉毛，睫毛都结出白色的霜花。

会不会，很多年以后，会有人发现海底的冰块……不，她应该等不到那时就消散了吧。

心跳越来越弱，她不知道言念会如何，但还是期待会有奇迹垂青于他。

远在仙界锦墨宫的景渊，正倚在门口望着月亮，一声微弱的呻吟，他慌忙跑过去。

言念本已经无事，如今鲜血却是又染红了嘴角。

呼吸加重了几分，景渊伸手摸了摸他的脉象，依旧与玉瑶走时无异。

他体内的戾气暂时被封住，虽然筋脉受损，好在并没有全部毁了。

左看右看，言念此时的伤并没有恶化，难道是玉瑶……

心头一紧，景渊手中闪出棋子的光影，在殿中央摆下一个棋阵；顺手将玉瑶离开时丢下的香包放进去。

此乃追踪阵，只要有那人带有一丝气息的东西，都可摸索到行踪。

耗费了半晌，却是连半点行踪都没发现。

他们如今隔得天高海远，想去帮忙也是爱莫能助，看了一眼依旧苍白着脸的言念，景渊踌躇了一下，犹豫再三还是选择前往支援玉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