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字营”兵房。

陈纪看着边上的张成山只觉得有些头疼，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天资如此低劣之人。

想当年铜巷里，从施襄冬再到李昱，乃至于陈纪自己，甚至就是那最笨的王冲记下拳架也不过三五遍的事。这张成山入军两年，自己也教了一年多，可这拳法属实是忒差劲了点。

靠着一身的天生神力和敢打敢拼混进了“烽字营”，脑袋也不笨，学拳却慢的吓人。

桩不会走，拳架拉不开，步法太差，身法扭不动。

天生就不是块练武的材料，只可惜了一身神力。

“我要走了。”陈纪一边整理着张成山领子上的褶皱一边说道

张成山虽说入伍两年，却还是一个少年。

今年满打满算也才十六而已，就已经死战数十场，次次战时以身在前，与那王二一样，皆是“烽字营”的头号杀星。

仗着一身天生的体魄力气，加上陈纪确实有些喜欢这憨傻孩子，便活到了今天。

每次看到这张成山，就想起了王冲，一样的十六岁，一样的木讷性子，一样的资质低劣。

不一样的是王冲父母健在，一家美满，有兄陈纪，有姊李昱，有妹钱来。

资质低劣也只是相对于陈纪而言。

张成山父母双亡，走投无路入了军，放眼天下，亲人也只有天为母地做父。

资质更是前无古人的差，一年有余，无数场切磋生死战，也只练会了一拳而已。

“犁人”的一拳，直拳。

“嗯，要安全。”身材普通面容清秀的张成山说道。

陈纪拍拍张成山肩膀后转身出门去。

身后张成山伸手欲留，又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未发一声。

陈纪虽说如今一身境界与凡人无异，灵识却还是在的，自是看到了身后一幕。

于是转身说道：“有事就说。”

张成山脸色一板，也不迟疑卡顿，正色道：“我想学剑。”

陈纪一愣，“学剑？”

“嗯。”

“为什么？”

“她喜欢。”

“好。”

陈纪不知道她是谁，也不会问她是谁，没必要。

何况，初开情窦这种奢侈的事情，陈纪当年自然是没有资格的，如今便是多看看多帮帮也是极好。

谁言少年不知愁滋味？

苦累满身，却道还好。

挥手扔出几本剑诀，皆是昔年苏迟所赠。

“这几本相对而言对天赋要求较低，走的也都是飞剑，剑法皆有的路子，还算适合你，你看看吧。”

“就这本吧。”张成山随手捡起来一本剑诀

“这么随意？”

“都一样，我都练不会，我喜欢这个名字。”

剑法单字：拙！

“好，那我走了，练气方面有什么疑问的话去找李允。”

“嗯。”

陈纪转身刚走，张成山猛然抬头。

“有机会回来看我，如果我还活着的话。”

陈纪迟疑了一瞬，答道：“会的。”

这次陈纪再未回头，径直出了营房。

出了营房也再未有任何举动，出了南营，出了南城。

......

本是要以司天监法阵从南城去往西城，一番思量下，却依然还是步行。

脚下生根才安稳。

在这南营做了一年半的随军修士，认识的人不少，死了的更多。

王二，当时那个叫骂的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