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醒了，睁开眼睛看到的是熟悉的屋顶，身子底下是熟悉的床，她在自己的房间躺着。脑袋还有些昏沉，她闭上眼睛，想再睡去，却突然睁开眼睛。

旁边有人！

她转过头看向床边，咦，怎么会是季言玉，他不是在边疆吗？

为了确认眼前的人，她又闭上了眼睛重新睁开，果然是季言玉。他瘦了好多，黑了一些，腮边长出来些许黑须，只有那双黑褐色的眸子一如往昔。

柳姜离完全没想到会突然看到他，此前没有人告诉过她他的归期。柳姜离有些激动，猛地坐起身来，身上穿着自己平时的睡衣。咦，这是什么时候换上的？她看着眼前的季言玉，头脑虽然还有些昏沉，她还是想坐起来确认下自己是不是在梦里。

她抬起手，伸向对方，想亲手摸一摸他。她摸到了他的肩膀，硬朗又宽阔，她又向上，想摸一下对方的脸，胡须有些扎手，有些微微的刺痛感觉，难道梦里面还有痛觉？

她看向他，季言玉始终微笑着，“阿离，我回来了。”

完全清醒了，果然是季言玉，他很喜欢这么笑着同自己讲话。

真的是季言玉回来了。自己在干什么，居然伸手去摸他的脸，啊，让她继续昏睡下去算了。

她马上撤回了手，还没收回到自己身边，便被他一把抓在手中。他的手很宽厚，有些些凉，握着很舒服。柳姜离的脸肯定红了，她觉得有些热，不知道是不是穿太多的原因。她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偷偷地想把手拉回来，却被对方强硬地给拉了回去，握得更紧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怎么在我房间里？”柳姜离开口问。

“昨天晚上回来的，马上要进宫去面圣。你昨天着了风寒，发烧睡了一整天了。我过来看看你就走。”季言玉语气温柔。

“哦，是这样啊，我说怎么突然看到你了，我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呵呵。”柳姜离对于自己终于清醒这件事很高兴，只是头脑还有些发昏，不知道是不是还在发烧。要不然怎么会连季言玉进来都不知道。

“哈哈，我真是发烧了吗，我都忘记昨天怎么得的风寒，昨天我明明...”

昨天。

他说的是昨天。

昨天在宰相府，李修文。

她突然想起来了。

她的表情瞬间变了，从重逢的喜悦变成了惊恐，她抽出自己的手，她想用被子裹紧自己，她想把季言玉赶走，她想一个人躲在了床的尽头......

季言玉看到她甩开了自己的手，又见她躲着她开始往后跑，他用力把她抱住，想安慰她，结果怀里的人挣扎的更厉害了。季言玉用了更大的力气压住她。她开始有些不受控制，她看自己的力气没办法挣扎开，有些发怒，一张嘴就咬住了季言玉的胳膊。季言玉任由她咬着。

“阿离，我回来了，没事了，都过去了，什么都没有发生，你还是阿离。”季言玉一边忍受着胳膊上的嘴巴，另一只手慢慢地拍着她，想让她安静下来。嘴里也一直在唤着她，“阿离，阿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