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浪的身边还躺着一个人,他身受重伤,身上鲜血的味道还能闻见,血粼粼的跟着波浪在这里躺了一天的时间,不知道身上爬了多少只蚂蚁在搬运结痂的血块……
就是他,救下了波浪,他叫黄邵,是前日死去的黄巾军渠帅波才的家将,在最后时刻,放弃了自己的三个儿子,选择救下了波浪。
挣扎着起身,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根据记忆,现在十八岁。
在人生爆发力最好的年代,却是一副弱不惊风的样子,波浪只能无奈的摇摇头。
不过年轻,这就够了,幸亏不是现在已经快要病入膏肓的张角,波浪苦中作乐地想。
“叔父,叔父”拍了拍躺在地上的黄邵,发现他还在昏迷中。
波浪一没有当过兵,二没有参加过任何生存野外训练,在这松鼠横行的丛林中,波浪唯一能够做的,就是把沾满了蚂蚁的衣服撕掉,擦干净了黄邵身上的血迹。
背起了黄邵朝着南方出发了,幸运的是,看着弱不禁风的波浪,其实还是有几分力气的,背起大块头的黄邵,走路气也不喘。
东南西北这些方位,在波浪这一天一夜的静躺中,已经分清楚了。
根据波浪前世的记忆,皇甫嵩,朱儁,曹操的联军,应该是在东北方向,只要自己朝着南方走,遇不到这些汉军。
在太阳快要落山之时,夕阳的余晖中,波浪看到了远处山坳里隐约有一户人家。
背着黄邵一下午的波浪,早已经是累得不行,但在这时,看到人家就像被打鸡血一样,跌跌撞撞的朝着那处屋舍奔去。
到了屋舍前面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小院子里面传来哭哭啼啼的声音,在这空旷的山坳里面,真他娘的有些吓人!
这院子是用木桩子围起来的,哪怕是门,也是用几个木棍绑在一起,简陋至极。
“请问,有人在吗?”波浪放下黄邵,敲了敲围着院子的几个木头桩子。
院子里面哭哭啼啼的声音没有了,让波浪头皮发麻,整个山坳变得更加寂静!
一身鸡皮疙瘩的波浪朝着院子里面又好了一声,才听到了屋子里面有声音在响动。
片刻之后,在漆黑的夜空中出现了一个更加漆黑的影子,在木桩院子里面朝着外面问道:
“你谁?哪里人?不是俺们豫州人?”
声音是一个中老年人的,夹杂着一些颤音,估计心里面也挺害怕的吧。
想想也对,波浪说的是普通话,而豫州应该是中原官话吧!
波浪对于这不怎么友好的声音并不是很在意,毕竟是三更半夜的,谁不存在点警戒心理!
“老乡,我在山中迷路了,今夜里无处可去,希望能暂住一宿!”波浪语气诚恳,非常怕这家人不答应。
噗嗤
火石擦了一下,点燃了一盏油灯,波浪才看清楚了,原来是两个人,说话的是白须,还有一个没说话的黑须老头举着一根木棍。
这个白须老人举着油灯,把波浪和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黄邵打量了很久,才说道:
“这人是刀伤,你们到底是谁?”老年人更加戒备,而另一个人颤抖着手将木棒举得更高。
波浪看着这两人,灵机一动,扑通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救救我叔父,我们被黄巾贼抢夺了行李,我叔父为了救我,被黄巾贼人所伤……”
随着波浪的跪下,那两个老年人也扑通的跪在了地上:“小公子,小公子使不得使不得!”
这一刻波浪身上光鲜的衣物,算是证明了波浪的身份。
波浪没有起来,把白天里帮黄邵脱衣服的时候遇到了一点碎银子递给了眼前的两个老人:
“这是我身上唯一剩下来的一点钱财,还望两位救救我家叔父!”
在人命与钱财面前,波浪果断的选择了黄邵的这条老命,在波浪的记忆中,黄邵的武艺可是嘎嘎的,而自己一个人,鬼知道在这乱世能够活几天!
两个老人接过了波浪手中的碎银子,低头耳语了会,便去抬黄邵的身体,试了两下没有搬动!
“我来,我来!”波浪赶紧上去抱起了被自己剥的只剩下一块遮羞布的黄邵,在油灯的指引下,朝着一个小屋子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