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声冷笑，碧落将黄泉从广袖中拽了出来，黄泉小手死死抓着那一点衣料，梨花带雨地求饶，“我错了再也不敢了，以后您让我哭我就哭，您让我笑我就笑。”

“小泉儿说笑了，你是个有思想的活物，怎叫别人操控你的表情。”碧落幽幽说着，顿了顿继而又道：“不过这提议确实不错，往后就按你所说。”

失去神态管理权的黄泉痛苦煎熬，了无生趣地添了盅茶，忽地想起了件事，“连公子呢。”

轻呷了口茶，碧落慢条斯理道：“小泉儿很关心人家，也是，吟诗作对能把你哄得这般高兴。”

茶水一呛，黄泉憋红小脸咳嗽了两声，这厮不会真在她身上安了双眼睛吧，往碧落跟前凑了凑，“哪有，我急于去找绣娘，忘了他也许不认得路这档子事了，这人归我总不能在我这出什么事吧。”

勾了勾碧落的小指头，黄泉笑眯眯，一副乖巧惹人怜的小模样。

约莫过了一刻钟，连公子一路问来方回到住处，黄泉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下，张口正与之说话，眼前一晃就被一只纤瘦手掌拽进了内室。

洗完身子，黄泉穿了套雪白亵衣端坐在绣墩上，形容规矩，一面听着屏风后碧落沐浴传来的水声，一面眼神空洞，似有所想。

按说这碧落能使出红莲业火绝非一般怪物，想是个道行高深的千年老妖，可在她印象中，忘川河里的邪祟本相越大便越厉害，那日缠在她小腿上的黑团细小非常，恁地就化出碧落这个老妖精。

眼角余光瞥向屏风处，碧落正从里面出来，黄泉迅速转回眼珠，目视前方。

“上榻。”取过干巾擦拭着沾水的墨发，碧落眸色晦暗，声音低哑透着股不容抗拒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