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你!”王氏慌了一下,试图抽出周涟漪的手,出声责骂:“白商瑜,什么血痕,你别信口开河!烧糊涂了就往自家人头上扣屎盆子。”
白商瑜死死握着周涟漪的胳膊,像是焊死了:“婶婶不信吗?如若不信,你看看她的手臂,若婶婶看不见,咱们便去京兆府衙讨个公道,相信蒋大人慧眼如炬,定然会还故人之女一个公道。”
王氏和周涟漪相视一眼,纷纷慌了神。
京兆府尹蒋大人曾同白商瑜父母交好,据说年轻落魄时也曾追求过白母,虽然如今两家不曾来往,京兆府尹也不一定会管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可若是真让人见了面,说不定会生出变数。
不说别的,那位蒋大人委实清廉公正,好体察民情,这件事无论如何也不能闹上公堂,否则传了出去,周涟漪的名声便毁了,对未来嫁人不好,甚至严重了还会有牢狱之灾难。
“阿瑜啊,这个事儿……嗨,都怪你表姐鬼迷心窍,她就是喜欢薛离陌,见那小子一门心思对你好,一时糊涂了才错手推了你……”
王氏狠狠瞪了一眼张嘴要辩解的周涟漪,拉着白商瑜的手安抚道:“你放心,这件事也让婶子好生反思过,平日里实在是太纵容她,险些让她闯了大祸,幸好你没事……咱们怎么说也是一家人,我保证以后看着她,不再让表姐欺负你。”
说着,她狠狠拽了一把木头人似的周涟漪,狠狠拍了几下:“还不赶紧给你表妹道歉!瞧你干的混蛋事儿!”
周涟漪父母双亡,打小便是王氏夫妻膝下长大,亲如母女,平日里也最听她的话,细细一想便能知道她的顾虑,见状不甘不愿地上前:“表妹,对不住,是姐姐气糊涂了。以后,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我险些因此丧命,你们一句对不住就算完了?”白商瑜掀开被子下了床,直接从两人中间目不斜视地挤了出去,转到屏风另一侧,软榻旁摆了一张不算宽敞的书桌,笔墨纸砚齐全,散发着阵阵墨香。
“要我不追究也可以,一百两赔偿,另外,归还这些年你们占去的绸缎铺子。”白商瑜慢条斯理地研磨,半点不将两人的反应放在心上。
王氏反应过来,顿时怒吼:“白商瑜,你做梦!吓唬谁呢?敢跟我狮子大开口……呵呵,你如果报官,那你一分都得不到。”
周涟漪也跟着呸了一声:“想讹我们?痴心妄想!”
“你给我住嘴!”一声怒吼抢在白商瑜之前,三人抬头看去,只见白二叔虎着脸从门口冲了进来,不由分说地扇了周涟漪一巴掌,“都是你干的好事,还在这里不思悔改!”
“舅舅!”周涟漪震惊地捂着脸,看着对自己一向疼爱有加的舅舅,眼眶顿时红了,回头扑进王氏怀里,失声痛哭。
白二叔白了两人一眼,示意王氏闭嘴,上前看着白商瑜:“阿瑜,这事儿我听说了,方才那一巴掌,是给你报仇出气,若是你心里还不痛快,那就再抽她一巴掌,我们绝对不拦着,实让她欠打?”
“二叔,我只要我想要的,你们不给,我便送罪魁祸首去公堂之上讨回公道。”白商瑜拧了一下眉,不受任何干扰,低头开始写状书。
她打小便遵从父母教诲,念书识字,写得一手漂亮的蝇头小楷,哪怕被白二叔阴沉的目光盯着,依旧纹丝不动,下笔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