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为叛逆的骑士,讨厌同情,发自内心的,也,也讨厌。”她说完这句话就立刻拖着腿跑开了,身体摇摇晃晃,影子也摇摇晃晃,沉默(掉线)的大帝和安慰之语的闪闪,都沉默着僵立原地。
风中传来小莫呜咽着的最后的话,“怨言什么的,能够有幸为心愿而战,为心愿而死,又……又有什么好抱怨的呢,一点抱怨的情绪都是不会有的。”
‘是啊,出身卑贱的我,有着魔女之血的我,已经我数次体验这种情况了,已经被嘲讽的利刃伤害到体无完肤的身体,不会再陷入这种陷阱的,不管是被王叫做不配继承,还是那种孤独的仰望的生活,习惯了,习惯了就好,关心什么的,还是离我远一点吧,非要过来的话,我也只要远远跑开的好啊。’
“你刚刚说的话,我不能赞同。”大帝冷酷的声音从小莫背后传来,像是极地极夜的寒风一样,如同刀光一样锋利,又牢牢的吸引着已经停下脚步的小莫,已经遍体伤痕的人,会在意这点讽刺之语么。
“虽然我这种人,也无法的完全理解英雄王的话,但是啊,叛逆的骑士,这件事我一定要告诉你,我以这征服之路的名义保证,什么男人的道路之类的东西,却是实打实存在的,虽然像是有着共同目标这类话你无法理解,但是……”
“但是这一点,面对着广阔世界,即使是弱小的或者叛逆的或者其他什么东西,都是没有区别的,决定他们的都是目标罢了,如果不怀着广阔心愿的话,那么,请允许我收回那句你是合格的王的话,没有心愿的王不是合格的王,高傲或者谦和,强大或者弱小,在这广阔心愿的面前都是微不足道的。”
大帝冷漠的说着,“还以为……你是与我一样的,真是抱歉了,同样的、豪爽的、大笑大吼的、追求不为外人理解目标的叛逆骑士,在这个世界和我同样孤独的,不,这么说也不对,为了一件事而拼尽全力的,这样的人我认识很多,可惜不包括你了。”
‘擅自期待着,将自己的理想诉诸于他人,擅自将这骑士当成同类,最终的结果只能够是这样么,这样的留给自己失望么’,大帝将最先的那红龙之吻一饮而尽,掩饰着自己的失落,‘我甚至,都初次的怀疑自己了,那样的心愿,即使死去也未必能够完成的庞大心愿,真的是人类该追求的东西么。’
小莫停下也不是,走也不是,而闪闪已经追了出去,速度之快甚至撞翻了一路的酒瓶,封印着神兽心脏暗红色如同鲜血的酒瓶逛出,尚且存留着活力的心脏蹦跳着撞倒更多,铁水一样粘.稠的被子撞翻之后不断地翻滚冒泡,如同沥青摊开,金色的光芒从酒瓶被撞开的一点裂隙中逃走。
价值连城有着各种功用的美酒一瓶一瓶像是街边的垃圾一样被打翻,风度不再的英雄王闪闪最终拉住了小莫的肩膀。
城堡庄园之中光辉的、高档的会谈已经不是他想要的舞台,得不到即将失去的东西,不,不是东西,是朋友,才是至少此刻的他想要的,眼前之人的周围才是他该站立的舞台,独属于两人的舞台。
‘那么,只好这样了么。’
他也不想说上太多,可这种时候往往都是主人先说上几句话,然后大家才能不彼此防范,英雄王当然是主人的身份,作为唯一的王他到哪里都是以主人的身份。
他也知道还是有人信那种胡扯的,圣杯能够实现一切愿望的话的,所以一向高傲的叛逆骑士也会屈尊说些话,为了得到承认她已经可以放弃很多,在必须得到东西里面,生命,高傲和圣杯都是不可缺少的,遗憾的是列表之中这三种东西的重要性却是反过来的。
至少在这场圣杯战争之中,至少在这场三人会谈的最开始,她也是这样想的吧,可惜却被这样的拒绝。
她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呢。
英雄王闪闪不发一言,只是伸出了右手,小莫不知所措的看着他,问道:
“哈,什么啊,这样的意思是说要成为我的朋友么,趁着这样的机会和我达成亲密的关系,可惜我现在还是好想砍死你啊你,这样直接握手是不是太刻意了点,我虽然打定主意要走,但这样的挽留方式可没有用的……我到底在说什么,总之我不能同意,抱歉的话也是不会说的。”
‘而且你这不容拒绝的样子更像是下战书啊,要是不同意的话,下一刻就要拔剑相向么。’
‘可恶,这个家伙,到底怎样才能猜透她的想法呢,下一次是否才会接受呢。’
各自想着对方心里所想的两人坚持不下,最终就在闪闪要收手的时候,小莫仍旧伸出了手,修长的手有力的握紧,力量恰到好处,足够让对方感受到尊重又不会变成一场角力,短暂的握手结束,各自收回了手,心中所想的又统一到了一起:
‘这,就是,男人的友谊坚若金汤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