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幼稚。”　　“我对不喜欢的人才用脑子。”　　　　陶瓷说不过他，翻来覆去他的任何行为都总会解释成因为喜欢她。　　　　“我饿了，我们什么时候吃午饭？”　　季承看眼表，时间不早了，他应道：“出去吃吧。”　　“不去，我身上都是汗，因为要运动也没化妆。”　　“... ...”季承忘了她这不化妆就不喜欢出门的性子，他沉吟两秒，重新给了个建议：“我简单下个面。”　　陶瓷又摇头，她顿了两秒说出自己的目的，“我想点外卖。”　　“... ...”　　　　陶瓷看着季承微拧的眉头就知道他下句话想说什么，她口腔里包了一口气，腮帮子一侧鼓起来，表情可爱。　　她杏仁眸子盯着他，把他要说出口的话堵回去，“你说不卫生我马上跟你急。”　　“… …”　　　　季承由着她，“那我开车出去餐厅买，你想吃什么？”　　　　陶瓷拿笔写了一溜菜名给他，然后季承拿车钥匙和菜单准备出去。　　“我能洗澡吗？”　　“你带衣服了？”　　“带了。”　　“用二楼的浴室吧。”　　　　把季承支走之后，陶瓷把自己背的小包打开，拿出里面的内衣裤和长裙上楼。　　　　她本来洗澡总会拖一个多小时，但可能是想着季承可能很快会回来，她半个小时就搞定出来了。　　陶瓷洗完澡，简单化个妆就空闲下来没事儿做。　　她晃悠到厨房，发现晚上聚餐要用的材料都已经提前买好了，菜单也提前准备好了，每个菜的做法整体的贴在冰箱上。　　　　陶瓷都不怎么进厨房，对于厨房里的事也是一知半解，她认真的看完冰箱上的东西，然后剪开放在灶台边上的面粉袋... ...　　　　季承回家的时候就看见穿着围裙的陶瓷正在餐桌边揉面。　　　　他把装着饭菜的塑料袋放在餐桌上，走到她身边。　　“你在做什么？”　　　　陶瓷把铝盆里的面团给他看，表情掩不住的洋洋得意，“加水揉面。”　　季承手揣兜里，微低头看了一眼面团的状态，开口道：“软了。”　　“我故意的。”　　季承把烧水壶装好水，放到底座上，一边问她，“为什么故意弄成这样？”　　　　陶瓷语塞，眼珠轱辘转开始想得怎么应付季承。　　女孩儿让你夸她的时候，你一定得快点夸才是对的，否则就会像陶瓷这样，明明手酸得揉不动了，还要打肿脸充胖子。　　　　突然，陶瓷灵光一闪。　　她边揉面团边回到：“只有水分够的时候，面团才能随时揉成爱你的形状...”　　　　她话音突然一断，动作顿住，被自己说的话吓了一跳。　　　　耳发调皮的扫过脸颊带来轻微的酥麻感；烧水壶的水慢慢变热沸腾发出嘟嘟声带来的紧张感；站在她身边的季承变重的呼吸声让人心头骤然升起的羞怯感。　　“... ...”　　　　“陶瓷。”　　陶瓷想装作没听见，她把头往下埋了又埋。　　　　季承手搂住她的腰，从后面抱住她，又叫了她一声。　　陶瓷身体发热发软，她鼻音哼哼的回了一声。　　　　“你还有个问题没回答我，记得吗？”　　“什么问题？”　　季承再凑近些，他声音压低，内容充满穿透力，“我们什么时候能做？”　　爱？　　　　“... ...”　　季承手提着她的腰，把她放到餐桌上。　　陶瓷双手都是面粉，悬在空中哪里都不敢碰，她侧着头，看哪儿就是不看季承的眼睛，边搪塞他，“以后吧。”　　　“不给具体时间？”　　“...这种事情本来就要循序渐进。”　　季承这时候话变多了，整个人也显得格外的容易亲近，他看着陶瓷越来越红的脸，意味深长的开口到：“那什么时候坐下来列个计划？”　　　　“你烦不烦！我还要揉面呢！”　　陶瓷瞪他，双眼皮褶明显，更衬得杏仁状的眼睛大。　　　　“很急。”季承目光诚恳。像是在说什么国家大事。　　　　陶瓷快跟热水壶一起烧起来了。　　她悬在空中的脚抵住季承的腹部把他往外推，“你离我远点。”　　季承手捉住她的脚踝，把两人的距离重新拉近，他低头亲了亲她浅浅的酒窝，“下半生幸福...”　　　　陶瓷直接把手上的面粉糊他脸上，跳下餐桌，边往卫生间方向跑边跟身后满脸面粉的季承说话：“快点把饭菜摆好，吃了饭午睡一会儿就得准备晚餐了。”　　　　陶瓷躲在卫生间里，她看着镜子里眼眸发亮的自己，伸手戳了戳刚才季承亲的酒窝。　　　　一个总是正经的男人在私底下说荤话会有别样的性感和野性美。　　　　他刚才站在水壶边，白色蒸汽让他像是谪仙，陶瓷好像把人生第一个一见钟情用掉了。　　　　陶瓷整理好情绪准备出去。　　季承在外面敲了敲卫生间的门。　　陶瓷放在门把手上的手像是触电一样的收回。　　　　她目光凝在门板上，像是透过门能够看见对面的人一样。　　　　“陶瓷，在听吗？”　　“嗯，在。”　　“我平时不善言语，对事也不热情，不刻意迎合也不试着取悦谁，我性子就是这样，比较傲和冷漠，而且还很慢热，但是...”　　没有对着人，季承的情绪更容易外泄。　　他看着门，眼神慢慢变温柔，“但是，我重感觉，所有的事情都只有你例外。”　　　　他对她说话，对她热情，想要试图迎合和取悦她。　　　　陶瓷打开门，从缝隙里露出眼睛，“我们结婚了，所以你刚才说的计划我们可以列一个试试看。”　　季承先懵，然后下意识的开口道：“那把聚餐取消吧，我们从今天开始。”　　“像我这么保守的人，给你亲了一下就是你的了，你干嘛急，催得我好烦。”　　季承清了清嗓，认真想，然后提议道：“要不明天开始？”　　“明天要上班，以后再说吧，我还没准备好。”　　“... ...”　　　　晚上的历史性会晤一切正常，大家本来就是熟人，只是这次见面多了一个‘陶瓷老公’的标志而已。　　　　王艺没喝酒负责开车顺路送陶瓷回家。　　陶瓷到家又洗一次澡。　　她打了半个小时游戏，然后躺在床上敷面膜。　　　　她仰着头玩手机，突然想到今天的事儿，不自觉傻笑两声。　　　　她登了某宝，坏心思的搜了个东西给季承发过去。　　　　发过去之后，陶瓷等了二十分钟，面膜都敷完了季承那边也没反应。　　她想季承可能在处理工作，她也没有一定要得到季承回复才睡觉的执念，她揭了面膜然后洗干净脸，藏进被窝里想睡觉。　　　　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座机响了。　　她晚上习惯性会把手机关机，而知道她家座机号码的根本没几个人。　　陶瓷撑着困倦的身体坐起身，她伸手把分机拿起来看了眼，按了接通建。　　季承：“陶瓷，我在你小区的儿童游乐场。”　　陶瓷反应了好几秒才意识到对面是谁。　　　　她打开小台灯，边揉眼睛边嘟囔：“这么晚你过来做什么？”　　“嗯，有点事找你，你能不能出来一下？”　　　　“出事了？”　　“嗯。”　　“你等等，我现在出去。”　　　　陶瓷勉强振作精神，她在衣柜里随意拿了一件外套下楼。　　　　陶瓷没有细问到底出什么事，反正都要见面，当面问更好。　　　　陶瓷所在的别墅小区一共就三十户人家，陶瓷不怎么喜欢人多的地方，所以远离了风景最漂亮的湖泊，而选择了一个相对偏僻的位置。　　这个位置刚好离小区的儿童游乐场特别近。　　　　她走了五分钟就到了游乐场。　　季承穿着一身宽松的灰蓝色T恤和短裤站在那儿，陶瓷目光在他脚上人字拖上停了停，觉得应该是出了大事儿，否则季承怎么会一副睡到一半被人拽起来的模样。　　　　她走近打量他，尽量让自己不要看起来太担心，“出什么事儿了？”　　“我工作的时候收到你微信了...”　　陶瓷觉得有点不妙。　　季承从兜里拿出一盒0.01，“看你给我发这个的购买链接，我就没办法工作了。”　　陶瓷只是想逗逗他，没想过会砸自己脚。　　　　“我得亲你一下才能工作，所以我就过来了。”　　　　那天晚上，那个儿童游乐场，那昏黄的路灯，比陶瓷吃的任何糖都要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