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熟悉的背影,我只能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声“师,师傅!”
师傅听到我的呼唤,并没有转头,而是定睛看着眼前的棺材,我连忙顺着师傅的目光看去。
此刻,我才发现,本来是被白布裹着的棺材,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上面的白布逐渐凸起,似是老蒋他爹,正在缓缓坐起来一般。
那棺材里躺着的老蒋爹的尸体,我是亲眼看到他被放进去的,白布也是我亲眼看着蒙上的,可是眼前这一幕,却已经超出我认知的底线。
“师傅,这”我紧张的半天说不出话,就是呼吸都有些困难。
“闭嘴。”师傅冷哼一声,接着双脚踏前,一把抓住快要掉落的白布,挥手重新蒙了上去。
看着师傅的举动,我整个心脏都快要跳到嗓子眼里,下一秒,师傅从我手中猛地躲过烧酒,自己灌下,对那白布一口喷了过去。
师傅的动作很迅速,如同电光石火,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已经完成,被喷洒烧酒的白布凸起之处缓缓下陷,重新恢复了平静。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只觉得师傅来了之后,那股渗人的凉意消失了很多。
“把灯点上。”看那白布重新归于平整之后,师傅转过身,对着我淡淡的说道。
看着师傅的眼神,我没来由又是心中一慌,在师傅的眼中,我看到了冰冷,看到了无视,却唯独没有看到自己希望看到的愤怒与关怀。
我的心顿时又是一凉,因为这一次,我恐怕是真的惹师傅生气了,也是从小大惹师傅生气。
只是当时我没有想到其他,连忙按照师傅的指示,去摸索那长明灯,此时我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借着稀薄的月光,总算是摸到了长明灯,将其点燃。
看着我吓得僵直的动作,师傅从始至终没有说一句安慰的话,仿佛此刻,我是一个陌生的路人。
我心中慌乱,将长明灯点燃之后就不知所错的看着师傅,师傅仍是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看天色,直接坐在灵堂之中。
守夜人的规矩,无论如何,一旦接了活,便不能中途放弃,除非自己死了,不然这辈子,都会走阴命,也就是倒霉。
直到现在,我才从师傅的出现与惊人身手中反应过来,在我的印象中,他就是一个干瘦,不喜欢跟人讲话的老头,可是刚刚那动作,比一般的壮年男子都要凌厉,又哪像是一个头发花白的人能做得出来的。
“噗!”
盘坐在地的师傅突然喷出一口鲜血,手不住的按着胸口,在月光的照射下,整个脸如果蜡纸一样惨白。
随着这一口鲜血喷出,师傅整个身上的气息都是一泄,萎靡起来。
我连忙迎了上去:“师傅,你没事吧。”
我以为是因为刚刚那一下让师傅受了伤,自然心中更加自责,可是师傅却一把推开我,转头怔怔的看着身后的棺材。
我不解师傅为何如此过激,只是刚刚一幕还在我眼前晃悠,自然不敢多话。
此时灵堂之中没有风,可是那白布居然无风自动,发出“唿扇唿扇”的声响。
下一刻,白布突然飞起,将灵堂之中的排位遮住,从棺材之中,老蒋他爹骨瘦如柴的面孔露了出来。
身体僵直,头发稀疏,双瞳之中满是浑浊的白色,嘴巴张了半天,从喉咙中发出嘶哑的声音。
这副样子,就跟小时候听说的僵尸,鬼怪差不多,甚至更加渗人。
虽然刚刚经历了白布凸起的诡异,但是又哪比得上此刻有冲击力,我一下子就被吓住了,愣愣的站在原地根本不知道怎么办。
那老蒋爹头颅不自然的转头,似是扯线木偶一般,最终定格在我身上,而我,居然能感受到他想扑过来的欲望。点点书库ianianshu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