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检做得很全面，要求不吃早饭，不喝水，抽血、拍片、视力、□□，几乎十项全能都过了个遍。　　　　陈冰在抽血的时候昏倒了，装的，被人当成晕血抬进了观察室。　　　　医院里本来人手就少，因为体检，医护人员更不够用了，观察室里没人，等了好半天才进来一个护士。　　　　陈冰觑着个机会，把护士打晕，扒了她的护士服穿在身上，走出去。　　　　到处都乱哄哄的，体检的怕有上百个人，根本没人关注到她，她也不认识路，正好借着他们打掩护，在一二层里穿梭。　　　　可药房到底在哪呢？　　　　要是普通医院，肯定靠着收费处不远，交了钱才能拿药，可这里是军营，别的不说，医院倒是提前进入共`产主义了，按需分配，不用拿钱。　　　　找了十来分钟也没看到药房的标志，眼看体检的人开始陆陆续续往外散，她着急起来。　　　　心一横，也不管房间的门标是什么，只要不是体检的，一间一间打开来查看。　　　　没想到这一招还真管用，竟被她在主任办公室里找到一个暗门，推进去，上百平米的空间里堆满了药箱，她在最近门的位置找到了麻药。　　　　箱子口是开着的，陈冰把刚才护士那里顺出来的针管拿出来，把麻药吸了进去。　　　　有了这玩意儿，她心里就有底了。　　　　好巧不巧，正要出门的时候进来两个人，她一扭身子，转到一摞药箱后面，藏住了身形。　　　　从夹缝里看到了两名穿医生制服的男人，一胖一瘦，看起来都不怎么年轻了。　　　　只听那胖点的医生说：“宋博士，你们这么做，会不会太冒进了？现在不比和平年代，药引不好找，每一个都很珍贵，要是像你们这么干，迟早要出问题，会直接影响到去那边的指标。”　　　　叫宋博士的瘦小医生干笑了下：“老李，正因为时代不同了，才更应该冒进，你不能拿老眼光看待问题，现在咱们的目标是什么？就是要争取更多的指标，造福子孙后代嘛。没事，现在应征入伍的人这么多，药引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　　　　原来两个人到这里是来辩论的，陈冰躲在暗处脑门直冒汗。　　　　什么乱七八糟的，她反正一句也听不懂，只求这俩人快点离开，她也好出去。　　　　就在这时，一阵高跟鞋的脚步声传了进来。　　　　宋李两人赶紧装出搬药的样子，蹲下身去。　　　　一个娇小玲珑的背影撞进陈冰视线，长发低盘在脑后，穿着军官套裙。　　　　女孩的声音清脆又甜美：“宋叔叔，李叔叔，你们怎么亲自来拿药了？要是人手不够，跟我说呀，我再给你们调几个。”　　　　宋博士嘿嘿笑着：“不用不用，现在岛上正缺人手，我们两个老胳膊老腿的，正好活动一下，不然可就生锈咯。”　　　　李博士也打着哈哈，因为肚子太大，搬药的时候脸憋得通红，气喘吁吁从女孩身边走过。　　　　房间里一下安静起来。　　　　陈冰正犹豫着要不要把女孩放倒，谁知女孩突然转过身，朝夹缝处看来。　　　　差点就四目相对。　　　　还好陈冰反应够快，及时隐进药箱后头，这才算躲开了。　　　　但惊鸿一瞥之下，那女孩仿佛还微微一笑，露出一瓣尖尖的虎牙。　　　　不会是看到我了吧？　　　　陈冰暗自蓄劲，只等她绕过药箱后头，一举将她打晕。　　　　静默了几十秒的功夫，陈冰听到高跟鞋哒哒的声音，好像转到刚才拿麻药的地方，很快，渐行渐远。　　　　一口气松下来，陈冰的肚子直转筋，这才想起没吃早饭，饿着了。　　　　把护士服塞进办公室的柜子里，她混进了体检的人群。　　　　路上的人不多，是因为军营里被分成了大大小小的院落，用墙隔着，墙上尽是裸露的红砖跟新鲜的水泥，做工粗糙，明显是赶工赶出来的。　　　　几名端着枪的士兵在尽头处指挥，“大家先到食堂去。”　　　　往右拐是一间大食堂，面积比起学校的肯定是差远了，但一二百个人坐进去也还算宽裕。　　　　体检完都接近中午，大家早就饿得不耐烦，打饭的几个中年妇女却扣扣搜搜，一人碗里只盛半碗大米粥，餐盘里是一个馒头，半块豆腐乳和几根咸菜。　　　　“怎么个意思，不是说应聘上工作餐餐有肉吗，就让我们吃这个？”　　　　人群里有人嚷嚷起来，好多人跟着附和。　　　　打饭的大妈也没客气：“你应聘上了吗？就好意思叽叽歪歪，爱吃吃，不吃滚。”　　　　闹事的男人一把将餐盘扣在地下：“你说什么？让我滚，信不信我把你掰成扣肉……”　　　　“砰！”　　　　一声枪响，闹事人晃了晃身子，栽倒在地。他的后脑开了一个小洞，站在他身后的两个人被溅了满脸血，其中一个女孩吭都没吭一声，翻着白眼，吓晕过去。　　　　人群里响起了骚乱声。　　　　食堂门口，一个戴着军帽、身穿军官制服的男人走进来，在尸体边上停下，修长的手指握着把手`枪，冲人群摆了摆，示意安静。　　　　没有人敢再说话，无形的气场迅速将蠢蠢欲动的人群碾压。　　　　“好好吃饭，你们下午要应聘的工作是，士兵。”　　　　冷酷的眼神朝场下一扫，陈冰捂住嘴，差点惊呼出声。　　　　这不是……楚天吗？　　　　他什么时候在这里做了军官，现在是敌是友？　　　　当初他们几个被打捞上来，被不同的人带走，想不到楚天这么快就站稳脚跟，那么胖子呢？　　　　最重要的是，为什么看不到肖毅？　　　　她脑子不停，胡乱地往嘴里塞东西，一不小心被粥呛到了，咳得满桌都是。　　　　猛抬头，却看见楚天已经走远了，不由愣怔出神。　　　　旁边一块干净的灰帕子递过来：“呃……擦擦吧。”　　　　原来是一个小个子男生，戴着眼镜，跟陈冰说话的时候耳根都红了。　　　　陈冰勉强对他笑笑，接过帕子擦了擦，说声：“谢谢。”　　　　“不客气。”男生小声说，“我叫石修，你叫什么？”　　　　陈冰心不在焉：“哦，师兄啊，你好。”　　　　石修低头吃饭，无语。　　　　下午三点半，面试的队伍排到了陈冰，之前她刚进行了体能测试，脸上的红潮还没退尽。　　　　石修站在身后，再次把灰帕子递给她：“擦擦吧，洗干净了的。”　　　　他站起来跟陈冰差不多高，应该没到1米七，身板也瘦，看起来跟个初中生差不多。　　　　陈冰瞅了眼他：“你不会未成年吧？”　　　　石修低下头：“二十了。”　　　　又是沉默。　　　　幸好有人喊陈冰的名字，让她进面试厅，这才算救了场。　　　　不过面试厅里坐的人倒把她吓了一跳。　　　　一个留短胡子的大叔，一个主任办公室里见过的甜美女孩，一个是楚天，一个是肖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