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唇膏是钟意故意弄掉的。
那唇膏自上大学起就跟着她,已经有些年头,盖子不怎么牢靠,从手中掉出去,一定会脱落。
她从小做糕点,手上功夫灵巧,悄声无息地在那黑制服衬衫袖口抹点唇膏,自然不是难事。
其他两个黑制服外套倒还人模狗样,衬衫却多少有些褶皱,一看就是单身糙汉。
唯有刚才那个,衣服整洁熨烫妥帖,还带着淡淡的香水味女士香,显然是个有家室的。
钟意轻笑,但愿他们喜欢这份回礼。
她不知道,这一切都落在了另一个人的眼中。
严子衿听到葛真感叹“多单纯的小姑娘,被我们这么一抓,肯定吓坏了”时,目光在他袖口停留半晌,不辨喜怒道:“恩。”
老板一向以寡言著称,除非必要,根本不会与他们说话,葛真也就是自言自语,没想到严总真的会回他。
有人搭腔,他这话匣子就合不上了,“您也这么觉得吧?刚才那小姑娘,哎呦那大眼睛乌溜溜水汪汪的,我一看就想到我们家菲菲了,多乖的孩子啊!”
严子衿想起那双眼睛,确实挺大的,左边写着“戒备”,右边写着“狡猾”,什么天真乖巧,不过是表面薄薄一层。
那双眼深处,可一点笑意都没有。
他挑眉,“菲菲?”
“啊,我女儿,这两天去她姥姥家了,可把我想坏了!”葛真笑着回答,眼角眯出了几条慈父纹。
严子衿点头,“那就好。”
“什么好?”葛真挠了挠头,满脸不解。
却发现自家老板并没有要回答的意思,自顾自地闭眸休息了。
直到晚上回家,莫名其妙的口红印引发了一场空前的家庭战争,葛真才怀疑自家老板的嘴是不是开了光。
可不就是好么?
女儿不在家,老婆骂他时可一点情面都没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