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九郎勉强从了何子萧，忍着羞耻一夜温存。暗地里更是下定决心，待治好母亲之后，就与何子萧断绝关系、绝不再相往来。　　何子萧绝口不提先天丹的事情，黄九郎只好自己开口讨要。何子萧这才从床榻底下拿出一个小瓶子，内里仅有三颗先天丹。　　“这只有三颗，为什么不是一盒？这些应该是不够治好我母亲的。”一盒是十二颗。何子萧收了他三百金，他又牺牲了自己男性的尊严，就换来三颗？　　“之前说好的给你先天丹，可并没有说给你多少？不是吗？你陪我一晚上，给你三颗。你再来，我就再给你，很公平、很划算不是吗？”　　“你骗我！”黄九郎霍的站起身来，“哐当”一声带倒了桌案。　　“这怎么算是骗呢？之前并没有说给你多少，不是吗？咱们又没有说好是几颗？一颗两颗三颗都行，我给三颗已经是多的了。”　　黄九郎更是气愤：“原本以为，你就算不是个风雅君子，也定是个光风霁月的人物。谁知道，与禽兽无异。”　　“可说起来，你才是货真价实的禽兽，不是吗？”　　黄九郎一掌拍开何子萧，满心怒火，只是念着母亲、仍拿着那三颗先天丹走了。　　黄母吃了三丸先天丹，身体确实好了许多。只是隔了几天没有继续吃，又肉眼可见的虚弱下去。黄九郎不得不去找何子萧。　　这次黄九郎知道要事先讲好了：“家母吃着很有效果，除了陪你一夜，我再加上一百金，你多给我三颗。怎么样？”何子萧除了开口找齐野王讨要，什么都没干，就能净赚四百金。天底下，再没有比这个更挣钱的买卖了。　　何子萧摇头，平地起价：“不行不行！你上次拂袖而去，浑然不把我的心意当一回事，所以，这次只有一颗。你若还想要，那就明日再来。”有些人，没得到的时候想他，得到了之后更想他。九郎若是个女儿身该有多好，他大可趁机娶了他。又怎么会像现在这般为难？　　“何子萧你别太过分！”　　“我过分？我要是不这样，你得到了足够的先天丹之后还会再来找我吗？不会吧！你肯定会离我这种人远远的，最好老死不相见。”　　“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爱你！心里眼里脑海里，都是你！你的一颦一笑，哪怕你放个屁，我都觉得香甜味美。我大概是要疯了。”　　“从见你的第一面起，我就已经无可救药了。我每天想你想得发狂，日日夜夜时时刻刻都想见到你。每日像个傻瓜一样站在门口，从天没亮等到天黑，就为了看一眼路过的你。你每天行色匆匆来来去去，可有注意到我？为了讨你欢心，我给不喜欢的书都看了个透，就为了和你说话的时候能搭的上话，你若是夸我一句，我都能高兴的整宿整宿睡不着。”　　“我给你写诗，给你买衣服，你不喜欢的我就不喜欢，你喜欢的我硬逼着自己喜欢。我为了你，甚至都没有了自我。我为你做的难道还不够吗？”　　“我这么爱你，凭什么你就能不当一回事？凭什么你就能想也不想的拒绝？”何子萧面色狰狞，额头青筋毕露。　　“我从没有要求你做过这些。一直以来，只是当你是个宽容待人的兄长而已。”黄九郎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个笔直笔直的汉子，是不是对同性也有这种爱好？但就目前的情况来说，对何子萧，除了失望、就是羞耻；其中失望占了绝大多数比例。　　“咱们像一开始的时候一样，做个好兄弟不是挺好的吗？”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份兄弟情谊变了味道。他自问，行事可从没有轻浮孟浪过。难道是因为化形后的这张脸比凡人好看几分？　　何子萧扯开了衣襟，笑：“无所谓！你不领情也无所谓。”用手拍着床：“想要先天丹，你就要听我的。”　　黄九郎还是选择留了下来，换了一颗先天丹送回去给母亲吃了，见母亲皮肤肉眼可见的年轻起来，终于下定了决心。此后，便夜夜去找何子萧，不管不顾的胡乱作为，换了六颗先天丹。　　“早与你说过，与狐肌肤相亲会折损你的精气神。你如今这副样子，活不了多久了。可否看在曾经情谊的面子上，再多给我两颗先天丹？”这样就凑齐一盒十二颗了。医师说过，母亲吃完十二颗先天丹就会好起来。　　何子萧无所谓的笑了笑：“死就死呗，人活着，谁还没有一死的？”到底是又摸出来两颗先天丹给了黄九郎。手脚抖得厉害，想来确实是活不长了。就想活着的时候，多看看他，多看一眼也是好的。　　“你明天再来找我，我给剩下的两盒都给你。二十四颗呢！”　　黄九郎深吸了一口气：“我会陪你，到你死去为止。”何苦要给自己的命也送了？这般行为做法，他都不知道是该恨还是怎么样？若他是个外人，说不得就要叹其情深了。人的立场，果然是个可怕的东西。　　何子萧乐颠颠的：“好！好！好！”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又眼巴巴的问：“那你明日可否来的早一点？”　　黄九郎看他眼窝深陷、骨瘦如柴、命不久矣的模样，终究还是点了点头。也许是因为何子萧快要死去，两人都理智容忍许多，倒是过了几天安生日子。　　黄九郎陪何子萧到人生的最后，何子萧也如约告诉了他另外两盒子先天丹的存放地点。　　“若有来世，我愿为女子，你可愿娶我？”如此阴阳调和，你会不会就能接受我了？　　黄九郎抓着他一根一根都是骨头的手，看他如同骷髅的面容：“那就等来世再说吧！”不管有没有来世，都是人妖殊途。　　黄母已经痊愈，如今在老父母家中养花种草，颇得悠闲。黄九郎就将剩下的两盒先天丹与何子萧埋到了一起。　　何子萧也不知道为何他居然还有醒过来的一日，换了个身体，记忆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