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想干什么?”
苏大娘没想到风小小竟有这么大的力气,心思一转,转而坐地号啕大哭起来,“哎呀没天理啊!乡亲们,你们看到了,这个小妖精整个就是个白眼狼,可怜我家虎子,小小年纪竟遭此毒手……虎子啊,娘的命啊……”
“娘,虎子怕……”
院外的乡亲们议论声越来越大,也多是在指责风小小如何恩将仇报,铁蛋如何心狠手辣。
身为受过高等教育的现代人,风小小不准备自降身价去跟这些迷信又愚昧的村民去争一个是非,她向来讨厌麻烦事,也并不准备凭一己之力与整个世道抗衡,所以,看到此时这番情景,她只是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并不准备多做理会,只是……
“不想死的话都给我闭嘴!”
身为孩子的铁蛋冷冷一声大喝如平地惊雷一般,不仅吓得的村民们安静了下来,更砸在了风小小的心里,她有些恍惚的看向自己白捡来的这个儿子,第一次发现,年仅三岁的小娃娃脸上竟是与年龄毫不相符的冷意与戾气。
风小小心中大恸,自己怎么就把个孩子逼成了这样?
风小小正沉思着,村民们不知怎的又喧闹起来,而后从中让出一条通路,走来了几个人,是苏家村的村长苏长山、苏家族长苏宗林,以及村里三位上了年岁德高望重的叔公到了。
“族长!村长!你们可算来了,你们可要替我家虎子做主啊!你们看看,这个小孽种把我家孩子害的,都快没命了,哇啊啊……虎子啊,我苦命的孩儿啊……”苏大娘见做主的来了,嚎哭的越发大声。
风小小眼看着他们几人走进院子,本不甚在意的神情间多了一分浅浅的疏离和不耐。
除去四十多岁的苏长山,苏宗林及几位叔公皆已是七十多岁的高龄,可架不住他们身子骨硬朗,就这样五个大男人一起走到风小小跟前,影子整个就罩住了她,跟座山似的。
铁蛋本能戒备的后退了一小步,不着痕迹的将风小小护的更紧,浑然未觉在他身后,风小小正旁若无人的看着他小小的背影,眼中全是慈爱和心酸。
“风小小,这是怎么回事?”苏长山进门第一件事就先看了虎子的脸,也被吓住了,当下冷声问道。
苏宗林慢了一步上前,只看了一眼身形就是一晃,当下老泪纵横,直气的拿拐杖怼地:“真是造孽啊,风小小,你把老夫的玄孙怎么着了!”
“风小小,都说医者仁心,既然你家孩子小不懂事,就得拘着点儿,看看虎子的脸!”年纪最长的叔公苏宗海也跟着附和道。
“立人之本,重在教化,这么小的年纪竟就如此心狠手辣,真是欠管教!”长着长胡子的叔公苏宗川更是直接用手指着铁蛋,一脸孺子不可教的轻视和鄙夷。
“风小小,就算你医术再高,也不能用自己的本事去害一个孩子,你的良心呢?”
“你也是当娘的人,难道就不怕遭报应?”
“快!快给虎子治脸!”
“不光要治脸,你既然年轻养不好孩子,那就让老夫把铁蛋带回家去好好管教管教!”
自诩是文人的叔公苏宗岳目光一转,落到了风小小身上:“唉,所谓言传身教,归根究底,还是你这个当娘的……小小年纪还没成亲,就生了孩子,啧啧啧……”
五个人一人一句说的那叫一个义正言辞!
果然……
“够了!”
没想到他们的话最终变成了对母亲的责难和污蔑,一直努力隐忍的铁蛋上前一步,张开双臂将风小小护在身后,大义凛然的仰头看向他们:“事情是我做的,你们要打要骂冲我来,不许为难我母亲!”
被如此坚定的维护惹得心头一热,风小小再也忍耐不住,突然伸手将铁蛋抱在怀里,毫不留情的就在他脸上啃了一口,粲然一笑:“乖儿子,你真棒!”
铁蛋被她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懵了懵,小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娘,你……你这是干嘛?”
风小小摇头,只笑看着他,眼底亮晶晶的,闪动着铁蛋看不懂的思绪。
因着身世复杂,铁蛋自幼懂事,十分的乖巧可爱。
可惜她这个当母亲的不争气,长年因着未婚产子一事被人诟病,偏偏铁蛋对她又十分维护,总是被村民们对她的风言风语气的惹出事来,久而久之,村民就连他一起厌恶欺辱,一念及此,风小小又是心疼又是歉疚。
三年前,她以为苍天捉弄了她,一度十分嫌弃这个孩子,可三年的相依为命改变了一切,如今,她已再也离不开他。
这是她的宝贝,与她血脉相连,怎能让人如此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