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见布达坎儿轻声答应了一句：“嗯。”

年美言：？？？真正的勇士？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布达坎儿就已经伸手推门进去了。

年美言：！！！就挺突然的。

布达坎儿的身姿款款，索拉王和秦美人正在里面哄小皇子，甚至还根本不知道年美言他们回来了的事情。

“宸宸，宸宸看看父皇在哪？”

“盒盒，王，你看，这孩子，太机灵了。”

年美言：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万箭穿心吧？

这么想着，年美言体恤布达坎儿，还抬头看了一眼她，刚想说点什么安慰一下还站在屏风前面的布达坎儿，却见人家脸上一点难过都没有，反而还用那种……很欣慰的眼神，看着屏风后面的两个人影？

好像脑补了什么不得了的剧情发展？

这个布达坎儿，为什么她看着，好像根本就不喜欢索拉王呢，反倒是有一种，妈妈看儿子的感觉？

甩了甩自己好像有点想的不太正常的脑子，年美言跟着布达坎儿继续往里面走。

“王。”见到面前依旧挺俊如前的索拉王，布达坎儿福了福身。

四目交汇的那一瞬间，索拉王整个人都像是被冻住了一般，僵在那里没了动作，不自觉的，抱着小皇子的力气都大了不少。

孩子应该是觉得难受了，开始哭闹。

索拉王这才回过神来，把孩子交给了秦美人，站起身，走向布达坎儿。

“你……回来了？”索拉王颤抖着声音问。

布达坎儿浅笑着，露出两窝浅浅的梨涡：“回王的话，布达坎儿已经死了。”

索拉王的动作猛然一顿，半晌，像是明白了布达坎儿说的话，一双手一点点的垂下去。

“那你……还回来见我做什么？”索拉王问道，眼中全是悲伤。

“与王您道别。”布达坎儿说的每句话，都像是插在索拉王心口上的刀。

等布达坎儿追在卷月后面策马离开了，年美言才知道。

在外域，没有什么是永恒的，连爱情都可以被人在所有的记忆之中抹掉。

坐在马车里，年美言两手撑着脑袋，回去的一路上，都出奇的安静，沈羿修也问不出来她在想些什么。

更何况他想的更多的，是那个卷月。

……

“师父，我是不是明天就要回去了？回到属于我的地方去？”

“回去之后，我还能再见到你吗？”

一直背对着沈羿修的那个带着银质面具的男人终于转过身来。

“从这里离开之后，你与我，就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在白灵谷，他见到卷月的时候，他会说：“你叫沈羿修，晋王世子，我知道。”

与跟年美言说的话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似乎在卷月的眼中，自己就是个陌生人。

多少个日日夜夜，他勤学苦练，他们吃住同处，难道都是假的吗？

也是，也应该是假的。

明明外头只过了四个多月的时间，可在那个狭小的山谷里，他却已经跟着卷月学习武功四年之久。

就好像时间被拉长了一样。

那个山谷里的桃花，能够开满三百多个日夜，能一整年都下雪……

四年多的情分，就像是见了春日里暖阳的冬天的雪，消失的连一点痕迹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