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离没有御剑,红莲却径自击向圣尊。圣尊完全没有防备,只觉得一股滚烫的气流扑面,眉毛胡须也燃了起来,急忙后退几步,施法熄去了火焰。 红莲旋回,落在墨离手中。墨离摸着剑柄,闭目凝神,剑上的的古文发出红色的光芒,脸上的戾气慢慢退去。 “你究竟是什么人?” “你知道吗,当你杀了千数妖魔的时候,你自己就会变成那第一万个妖魔。” “你,你如何得知这话的。”圣尊提着宝刀,没有再进攻,金褐色的眼瞳里是吃惊的神色。 墨离张开眼睛,眼中清澈如镜,带着几分看透世俗的从容,几分绝望与无奈,与刚才的妖魅完全判若两人。 这样的眼神哪里看到过,那一袭红衣的女童,满天战火中,满地的尸骨,她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害怕,一双如血的红眸中是一种与年龄及不相称的从容,是她?难道是她?那一年妖界所见的女童,这个月琉璃难道是她? 墨离凄苦的一笑,身子微微摇晃,踉跄的几乎跌倒,背后突然被人一把扶住。 玉沧澜扶住了墨离的身子,在她耳边轻声问到,声音微微的颤抖着:“你是离儿?” “离儿?离儿是谁?”墨离的的声音毫无感情。 “沧澜!莫靠她这么近。”圣尊大喝一声,张嘴要说什么,突然意识台下是仙界各派的弟子,月琉璃的突然入魔之征,算的上碧落的丑闻,虽未查清缘由,但是碧落却丢不起这样的脸,刚才那个迷雾结界,虽说不是为这场变故而准备,却也无意间帮了一个大忙,但是弟子们看不到发生了什么,这声音却是能传出去的。 圣尊抢先一步,抓过墨离的手腕,轻声道:“先将琉璃带下,其他事情我稍后再与你说。” 突然一阵狂风刮来,直将那迷雾吹得一干二净。 一个紫衣男子跃在了擂台的,三十来岁年纪,身材伟岸,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一脸正气,正是听海阁掌门,月琉璃的父亲月千殇。月夫人见了夫君上台,也一跃跳上了擂台。 月千殇一脸怒气的看着面前的圣尊和女儿,只见月琉璃一身的伤痕,圣尊却毫无怜香惜玉之情,单手抓住几乎晕厥的月琉璃,拖拽在地上。不远处轩辕珠彤呆呆而立,身上却丝毫未损。 月千殇推开圣尊,月夫人则上前一把扶起了女儿:“你对她做了什么,放开琉璃!” 台下人群亦未散去,圣尊却也无法说出详情,吞吞吐吐不知该如何回答。 “我将好好的女儿送到你们这里来学艺,你们碧落却是这样对人的吗?” “月掌门,这其中有些误会。容我稍候在于你详说。” “误会,有什么误会在此不能说明的。” 圣尊正待附耳与月千殇细说,突然一个圣尊的弟子慌慌张张的跑到了擂台,“师傅,师傅。” “何事如此慌张,没见我这里正有大事。” “这个,有些不便,师傅可否轻附耳过来。”圣尊知道这弟子素来谨慎,必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心下也不敢耽误,便将徒弟拉到一边,两人耳语了几句,圣尊脸色一变,也顾不得与月千殇解释,匆匆与弟子离去。 被凉在一边等着解释的月千殇,见了圣尊离去,不禁又气上心头:“这便是碧落的待客之道吗?琉璃,这碧落你也不必再待下去了,今日就跟爹爹回听海阁吧。” 月夫人给墨离吃下了几颗凝气的药丸,墨离的身子才舒服了一点,依靠着母亲的肩膀,慢慢睁开了眼,抬头看了一眼月千殇,虽然与爹爹见过几次面,但是离得较远,看不清样貌,这一次才正真看清了他的脸,墨离突然眼睛睁的老大,一脸的惊惶,往后倒退了几步:“爹爹?” “琉璃怎么了,看到你爹为何如此吃惊。”月夫人不解。 “原来,原来一切都是早已安排好了的。”墨离苦笑一下,胸口一阵血气翻涌,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就此昏厥过去。 月夫人尖叫着抱住了墨离。玉沧澜想去扶起墨离,为她灌注真气,却被月千殇挡在了身前,“多谢了,月家的女儿我月家自会照顾,不必你这个师傅费心了。” 当天,仙界大会举办的第二天听海阁便别过碧落,一行人带着月琉璃和冷无影回了听海阁。 那天傍晚,清扫场地的弟子,偶然间在地上拾到了一个血红的珠子,微微有些透明,灯光照射下,珠内似有液体流淌,并非玉石,那弟子将珠子握在手中,却觉得内心不知为何有种黯然神伤的感觉。 恰逢回春阁的长老经过,看到那颗珠子,突然来了兴趣,观测了良久,露出了诧异的表情,随即将那珠子收入怀中,那弟子便问他,这究竟是何物。长老眼中微有泪光闪过,娓娓道出,此珠名为凤凰泪, 那弟子又问什么是凤凰泪,长老娓娓道来:相传远古时代,有一对神兽,雄为凤,雌为凰,彼此恩爱非常,誓言生生世世永不分离,时常双双游玩于天地之间,但是,幸福是短暂的,某日,凰被魔物所伤,凤为救凰耗尽神力而死,凰痛苦不已,为了寻求解脱,每日以忘川之水引之,终日落泪却难忘当年恩爱,直到眼泪流尽,只剩了鲜血,最终血泪成珠,往事消逝,吞即为忘情,是为 “凤凰泪”。 曾经碧落有一颗,却被一个人要了去,一个在其他人眼里看来绝对不会沾惹情爱的男子。 那弟子又问那男子是谁?长老只是摇了摇头,说出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话: 可是真正的挚爱,即便药物又怎么能忘记呢,蒙骗了记忆,却始终蒙骗不过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