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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    好像全身骨头错位后又生生扳回去的痛。    苏茹望着军帐的顶篷,晃手捞了一旁的碎衣布抹去前胸耻人的浊液。    赤着身膀坐在草垛边的兵蛮子正在吊烟杆,闻见了动静转过头来,豁地呲开一口黄牙,不屑道:“爽了还立牌坊,刚才叫得欢的时候不见你有啥子嫌弃。”    苏茹不声,只勾起嘴角笑了笑,她实在没什么力气回答。    兵蛮子听见一干子人都在外面扯着嗓门拉家常,一时半会也没人注意到自己,又想快速再战一回,想罢利落地灭了烟杆头就翻身上榻。    他一把扯过苏茹,正好看见她肩上被草秆子磨出血的细细纹路。嘀咕着她娇生惯养后不耐地啐了口,却还是抓过自己的衣服铺在她身下。    他颇一副神魂失据的模样,丝毫不为两手所去的位置害臊,反是闭着眼一边动作一边沉浸在回忆里,话音带着浓浓的家乡土味儿,更有深深的眷恋与温情:“俺那婆娘啊,也跟你一般闷葫芦!每次被炕上的碎渣子磨到都不吭声,次次都要俺给她在底下垫一床厚褥子。”    他兀的顿住,痛苦的表情好像陷入了惨烈到不堪入目的回忆画面里,渐渐粗喘着气呲嘴咬牙的,猛然睁开的眼里一片猩红,穷凶极悖至极却闪烁着一缕泪光,“那些畜生不如的天闵孙子,老子不杀他们个屁滚尿流,对不起俺那惨死的全家老小!”    他嘶吼咆哮着,猛的抓起苏茹在她腿间发了狂般动作起来,苏茹被摇晃得直想弯身呕吐,连哼出口的声音都变成一段一段的,几番抓紧身侧的草秆后,终于等到身上人的释放。    兵蛮子喘着气,平息了滔天恨意的眼看见她苍白如纸的面孔,又是悸动又是心酸,本想好好云雨一番的,却终是沉沉叹口气,打了一旁的清水喂她喝下去。边托起她边道:“别的帐里的娘子每一个都哭天喊地的,就你一个愿挨的,挣也不晓得挣一挣。俺听说你好像给将军做事的,咋会沦落到这军营里来呢。”    苏茹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只尽力地吞咽着水。兵蛮子被她这柔弱的模样激起了保护欲,眼里流出一丝怜惜,大手一下下为她顺着背,感受到她背上凝脂般的肌肤又不自觉咽了下口水,    “你们淮京的娘子……个个都这样吗?美的没话说,身段还好得不行,媚起来简直比春天的母猫还不要命。”    苏茹被这比喻逗笑,一口水没咽下去被呛得剧烈咳嗽起来,月牙般弯弯的眼里闪动着着不知名的情绪,眼波流动婉转似蕴了一泓涟水般,轻道:“没,就我是这样的。”    就她是这样的,这样的任人作践,这样的傻兮兮地任凭摆布——    兵蛮子还想说些什么,却听见外面的动静,随即面色忽的一沉,连忙披上外衣到帐篷一边跪着,倒是没忘了往苏茹身上丢一件大大的布褂衣。    被他跪侯着进来的人着着一袭暗红色立领长袍,是乃褪下战胄盔甲之后的衣裳,那以蟒皮缝边的双圆绳扣着暗纹错纵的血红色风袍,明晃晃的一片猩红比苏茹身上新鲜的紫红淤痕还浓郁上三分。    一干方才在外面大声唔气的士兵们现在都乖的像个孙子,个个压低着头小儿走步般跟在他身后,唯恐发出点惊动的声响,却在瞟清楚帐篷里的情况后齐齐倒抽了一口凉气——    乖乖,这赵老三仗着自己是新来的干了些什么混蛋事儿啊?那草榻子上的娘们可是千夫长千叮咛万嘱咐过,是绝对不可以上真枪的。他们几兄弟今儿喝了点酒跌撞进这帐子给留下了些痕迹已经够后悔了,这赵老三倒真出息啊,瞧瞧他那生龙活虎意犹未尽的样儿……    果然,方才还赔着笑脸的千夫长看清帐篷里的一片狼藉后也霎时就垮下了脸子,眼睛一瞪中气十足得活似那现世河东狮,“赵老三!你他娘的把我张磊的话都当个屁放了是不!在我六营作什么死!老子给你几分笑脸你还真当老子菩萨心肠不宰人了啊?!”    张磊吼完,小心翼翼地瞟了眼身旁人的脸色,只见那人鲜见的拧着眉头,薄薄的唇也紧抿着。    张磊暗叫不好,连忙一脚踹上旁边傻站着的士兵的屁股——“你们几个还站在后面愣眼子个甚!等老子亲自把他绑出去吗!赶紧给老子拖出去!在六营所有汉子面前打这个狗/养的玩意儿二十军杖!让他那个脑子好好记着点老子的话!”    几个被踹出来的兵坨子见没牵扯上自己,赶忙冲上去架起人就想走。他们明白千夫长这是想保赵老三的命,虽然二十军杖重是重了些,但还不至于打死他,若让他落到那位手里,下场可就不是比这惨上两三倍那么简单了……    这赵老三啊,真真是糊涂,没看见他们几个大老爷们刚才都忍无可忍了,也只敢动手掐一掐那娘子,连亲都不敢亲几下吗……    “张磊,我倒是不知道你现在这么威风了。”气氛正剑拔弩张着,一直默默立着的人却忽然开了口。那沉钝的嗓音低低的,却是一出声就镇住了混乱的场面。一番推至余音,竟像那尘封浸酿多时的米,愈丝丝入耳,愈扬发醇厚。    这番的张磊只一秒就烟消了颐指气使的气派,转回面来低声哈气地搓着手笑,为自己的处理方法取悦了他而沾沾自喜:“哪里哪里,小的不过绣花枕头一个罢了,不及您的百分之一,不及您的百分之一。”    那人听在耳里,扬声笑起来,豪迈爽朗又淋漓酣畅,自然随意地道:“你这千夫长的差事确实是当得越来越好了,连我都不晓得现在是个绣花枕头都他娘的能威风到我头上来了。”    他语气极为平常,却教张磊‘咣’地就跪倒在了地上,哭声悲恸得如丧考妣,口中直叫道:“小的不敢!将军饶命啊!”其他几个兵坨子瞧见,霎时软了腿也下去了,被架着的赵老三还没反应过来,就这么仰面摔在了地上。    “将军……”赵老三痛吟着,想起来跪着奈何一时摔懵了脑子。却见被自己所唤的人尊步缓缓移过来,脸上挂着温煦的笑容,一只骨节嶙峋的大手微微伸出身侧朝向自己。赵老三心头瞬间欣喜若狂,神经大条的伸出只手臂。    可他等到的却不是拉起他的援手,而是身下不可言喻的剧痛。    “张磊。”那人微微侧过头,薄薄的唇微启,淡淡唤道,却叫满帐的人光是看着他那踩在赵老三小兄弟上,左右碾转不停的脚就觉得一阵阵感同身受的疼。    张磊哆哆嗦嗦地爬到他脚边,看也不敢看一眼赵老三的脸,紧紧闭着眼睛听那人不紧不慢地说:“我教给你的,你要给我记好,我交给你的人,你他/妈的更要给我照顾好。然后呢,这就是你回馈给我的照顾吗,嗯?”    张磊简直连舌头都捋不直了,赵老三直像动物般的叫唤和榻上痕迹斑斑的女子都在摧残着他的神经,“小的,小的叮嘱过全营的人不下十来遍,他是新来的,不晓太多……”    天地可鉴,他张磊宝贝自己这条命的很,说什么也不敢违抗上这尊菩萨的一言半语啊!    “我觉得千夫长把我照顾得很好,地上那位兄弟……也照顾得很好。”    气氛正凝重压抑,苏茹悠悠开口,悠悠笑脸。    张磊这下子连拿剑自刎的心都有了,觉得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那人眼里的狠怒都快要渗出来了,却还笑得很朗朗,“那照阿怜这么说,我现在反而害了把你照顾得很好的玩意儿了?”    他脚下的赵老三忽地爆发出一声嘶吼。    苏茹像是没听到,瞥了眼地上已跟死人没两样的士兵,又悠悠转回眼神,柔声道:“你都快把他那踩成坨泥了,还问我做什么?他不容易,一家人都被天闵宵小杀了,做那事儿的时候都还念叨着报仇呢,是个好兵,你作为将军不就喜欢这种好兵吗?放了吧,虽然阉了,可上战场杀几个人还是没问题的。”    她这话说得仁至义尽,她也是真心实意地想要他活命。毕竟他确实没真刀真枪的做什么,何必无缘无故交代了命损她的阴德。    那人听毕,语调微昂地哦了一声,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做一回好人。”,而后拔出腰间的剑,晃了个弧度又收回到鞘里。一切快的像幻影,只是他脚下的赵老三终于没声儿了。    “送他去和他心心念念的家人,好好在阴府里团聚。”他接着说。    苏茹看着地上的一滩血渍,挑了挑眉,没说什么。    几个兵坨子加一个千夫长几乎要昏死过去,终于送走了这尊大佛。后来听六营的士兵们说,将军那天鲜见地生气得不得了,怀里抱着的也不晓得是个什么东西,用大大的黑布褂子一丝不漏地盖着,看样子倒是挺像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