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一章(1 / 1)泼辣爷们儿(女尊)首页

湖面宽阔,游船倒是不多,只是多画舫,而画舫大多是城中一些青楼楚馆的。  画舫倒是不少,还是城中一些名楼的,比如说城中著名的红鹤楼,楼中的公子小倌都可说是这城中顶顶出色的人物,别说是琴棋书画,就是歌喉舞技,他们称了第二,也没人敢自称第一。  今日,红鹤楼的画舫就在这些画舫当中,而且是最大的那艘。  红鹤楼的画舫船头两侧高挂两盏琉璃灯,卷檐的船顶镂刻着两只栩栩如生的红色仙鹤,这造型,这标志正是红鹤楼。    唐之敬从船中出去时,正好看到红鹤楼的船头上站了不少人,他眼尖,一眼就看到了佟曦。  看到佟曦之后,他的眼睛眯了眯,他还不知道她这么有兴致竟然还会到画舫上,和那些公子小倌儿们游湖?    不过,等唐之敬察觉了自己微妙的心思时,也是一愣,但随即就想,她算是他们家的常用大夫,一个不能洁身自爱的大夫,会把他妹妹带坏的,所以他生气,那是正常的。    唐之敬正这么想着,那边画舫却是嘈杂的很,几个水手模样的人也跳下了湖,不远的地方有水泡冒起来。  那几个水手顺着那水泡冒起的地方潜了下去,不多会儿功夫,就托起来一个人,是一个浑身湿透,头发贴在脸上身上的人。    鸨爹扯着尖利的嗓子,命人将人抬进船舱里去,甲板上的人也都跟着进了船舱。佟曦自然也跟着走,只是她感觉到一道不善的目光,回头看时,却没看到任何人,她叹了口气,还是进了船舱。    佟曦进了船舱之后,就被鸨爹拉着进了小隔间,那里床上躺着的正是刚才水手从水里救上来的人。  一个小厮模样的男孩正在给那人擦脸,本是要解湿衣服的,看鸨爹领着佟曦进来了,犹豫了下,还是没有动手解衣服。    “愣着干什么?还不脱了,擦干净,换身干衣服,要是着凉了,还不是得耽误我的生意。”鸨爹见小厮愣在了那里不动,有些生气的喊道。  小厮赶紧动手开始解那湿衣服,佟曦看了,右手握拳咳嗽一声,说:“于爸爸,我先出去,一会儿换好了我再进来。”  说着,佟曦挑开门帘出去了。  那鸨爹于爸爸刚要说不用,但回头看到小厮正在脱床上的人的裤子,也就作罢了。    佟曦站在走廊里,心里却有点怏怏的,那日她娘让她回家,说是给她说亲,亲事被她拒绝以后,她回医馆就又忙了起来,只是忙归忙,她的月钱却又降了。  她想找人合作的想法也在一日日的忙碌中,被搁置了起来,不过是今日红鹤楼的于爸爸派人请她来画舫坐诊,她才有了短暂的喘息机会。    只是这画舫坐诊也并不轻松,都知道红鹤楼是城中最有名的青楼,楼里的公子小倌儿是城里青楼之中数的上的人物,但谁又知道内里那些男孩子被训练的心酸。  所谓表面风光,内里却也是烂透了的。    “佟大夫,人已经换好衣服了,您请进去看看吧。”于爸爸出来,见佟曦正背对着门站着,赶紧喊道。  “好!我就来!”佟曦回身点了头,走了过去。    进了屋,人果然已经收拾妥当了。  佟曦走过去,那小厮给搬了凳子,佟曦点头谢过,便坐了下来。    搭上手腕,触手的皮肤冰凉,佟曦仔细听着脉。  脉搏很缓,气息有略微的停顿,并不是很畅通。    “这位公子身上是不是还有别的伤,比如鞭伤?”佟曦放下手,问于爸爸。  于爸爸看看佟曦,又看看床上还昏迷着的人。  “这……他……栾安他……他歌舞琴艺都属上等,我本想让他今日□□,可是他……唉!我不得已只好打了他,谁知道他气性那么大……”于爸爸欲言又止,意思已经很明白了,是为了教训他,所以才打了他。    “这就对了,他本来身上就有伤,还是极重的外伤,又因为沾了水,伤口越加恶化。若是不及时救治,恐怕性命堪忧。”佟曦摇了摇头。  “什么?这么严重?那,那佟大夫,你可千万救救他,他可是我那么多年花了不少银子培养起来的,要是没了,我花了那么多银子,不是打水漂了。”鸨爹听了佟曦的话,可着急了,这栾安花了他不少时间和银子,要是没了,不说他花了那么多银子,单说这外面的那些小姐夫人的就交代不下去。    佟曦沉吟了一会儿,才说:“这伤太重,起码得养上半个月到一个月才能痊愈,否则,很可能会引起毒症,就是化脓。”  鸨爹一听,面色越发惨白了,他哪里想到不过是惩罚一下,居然就引起了这么重的后果。    “于爸爸,要是你把他交给我医治,就暂时不要让他接客了。如果你觉得他的生死无所谓,那么我立刻就走,不治也罢,反正早晚都得死。”佟曦说着就站了起来,大有治不治随你的意思。  于爸爸寻思了寻思,也没有别的好办法,一咬牙,一跺脚,说:“好!我答应你,佟大夫,我这一个月,不,最多一个月,不让他接客就是了。”  佟曦听他松口了,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那好吧,于爸爸,就请您跟外面的其他人说一声,我这就开方子,给栾安公子治病。”  鸨爹无奈,答应了,便出去了。    等鸨爹出去后,那在一边伺候的小厮一下子跪了下来。  “谢谢您,佟大夫,我替我家小主子谢谢您!”小厮边磕头,边说。  佟曦哪里能受这几拜,赶紧弯下腰,扶住那小厮。  “小竹,别这样,快起来。”都是苦命人,她又能怎么办。    小厮擦了擦眼泪,站了起来。  “小竹,这个办法也只能拖一时。你说你家公子是为了等那个给他承诺的人,可是那个人又在哪里?这么多年了,那人又是不是真的能够兑现承诺呢?”佟曦坐回凳子上,视线所及便是栾安。  栾安是红鹤楼鸨爹攥在手心里的一张红牌,他三岁进楼,在鸨爹的细心培养下,可以算是真真正正的红牌,鸨爹培养了他十三年,只等他满了十六,便举行仪式,给他□□。  可是,也许是命运使然吧,千算万算,鸨爹也没想到他在栾安十三岁时请的那个琴师将是栾安的劫。  两人在日渐相处中从相知到相爱,终于在栾安十四岁时,两人偷偷私定终身,之后,那琴师信誓旦旦要去京城考功名,好回来娶栾安。  都说痴心汉子,负心女,那琴师这一去京城便是两年,除了开始的一年还有书信,之后,便如石沉大海,如泥牛入海,再无消息。    栾安痴情,一直等着那人,直到今日,栾安满了十六岁,鸨爹要找人给他□□了,他急了,本是想拼了命也要反抗,怎奈鸨爹派了人看着。  还好,佟曦被鸨爹请来坐诊,才让栾安找到机会,求佟曦帮忙。    佟曦以前是给栾安看过病,也算是有点交情,听了他的话,又知道鸨爹鞭打了反抗的栾安,这才想到让他趁着那些看守不注意时跳湖。  伤口被水一沾,栾安是要吃些苦头的,但还可以拖延一点时间。佟曦也答应,帮栾安找那个琴师,只是佟曦自己心里都没底。  若是那琴师真是个背信弃义的人,那么找到又能如何,不过是世间又多了个伤心人。  可再反过来一想,若是那琴师确实有苦衷,那么成全一二,倒也不是不行。  所以,等给栾安开完了药,小厮抓了药,熬上了之后,佟曦就下了船。    折腾了这么一通,时间也不早了。  看着外面,太阳已经下去了一半,佟曦不仅再次叹了口气,这趟诊出的,她还没吃饭呢。    那边,唐之敬他们也下了船。  除了唐之敬兄妹和小妖外,那位姚善缘公子和随从也一起下了船。  “哥,那不是佟大夫吗?她那是从画舫下来?怪不得,我去找她一起游湖,那掌柜的说她不在呢,原来是自己跑这儿玩来了。”唐之兰正好也看到了佟曦从画舫下来,不自觉的就提高了嗓子和唐之敬说。    本来两边离的就不远,唐之兰还刻意提高了嗓子,那边哪能听不见。  佟曦听到声音,循着声音看过去时,正好和唐之敬看了个正着。  不知怎么的,被唐之敬看到自己从画舫上下来,她有那么点窘迫,但后来她想,自己又没做亏心事,他又不是她的谁,干嘛理亏,脸红的,索性,她就大方的过来打招呼了。    “唐少爷,唐小姐,没想到你们也来游湖啊?”今天她没有背药箱,而且为了能够合上红鹤楼画舫的画风,她特意穿了件新衣服,当然,这新衣服是从红鹤楼的诊金里出的。    唐之敬看到她过来了,心里也有那么点别扭,但看到她一身新衣服,还是觉得很可气,她就那么爱逛青楼,连上个画舫都穿一身好衣服。怎么不见她给他看诊时,穿的这么好看。  他心里这么想着,脸上的表情也就没那么好了。  “佟大夫,我中午的时候去医馆找你来着,那位郝掌柜说您有事,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去。我不知道原来您是上这儿的,要不然就去找你了。”唐之兰故作不知的说道。    佟曦愣了下,不知道原来唐之兰还去找过自己。  “红鹤楼请我上画舫坐诊,所以我就来这儿了。我不知道你们要找我来游湖,要是知道……你们玩的好吗?”佟曦说到要是知道的时候,停顿了下,其实她也不知道如果知道唐之兰他们要是先找自己出来游湖,她会不会放弃红鹤楼的这次坐诊。所以,她拐了个弯,问起他们玩的好不好。    “当然好了,我们看了这湖上风光,还看了一出跳湖的戏码。是不是,姚公子?”唐之敬不知道自己今天为什么压不住火气,明明他一向是不太在意女人男人那些事的,可一遇到佟曦,他竟是忍不住发火。  本是在一旁看戏的姚善缘被唐之敬拉进了战圈,不得不出声,说:“的确!”  姚善缘的声音平和,清淡,乍一听还是挺悦耳的。    这时,佟曦才注意到在唐之敬身边还站着一个男子。  男子高瘦,比唐之敬要稍稍高了一点,他脸上戴着面纱,除了一双眼睛外,其他都遮在面纱下。  佟曦并未将目光过多的放在那男子身上,而是很快看向唐之敬。  今天的唐之敬穿了一件月色长褂,一色的腰带,腰间还坠着一块质地普通的玉坠,他的长发用同色的发带扎成一束,披在身后,很随意,却又有种洒脱的气质。    站在那陌生男子身边,他丝毫不逊色,那股气势甚至要胜过那陌生男子的那种肃静的感觉。  “既然湖也游完了,那我送你们回去吧!唐少爷,我看你的气色不如前几日,我开的药,你还继续吃呢吗?”  佟曦可没被他的嘲讽给吓回去,反而问起了他的病的事。  这男人那骨子倔强劲儿,她可是领教了,要不是今天碰见,她明天也要去他们家看看。否则,真不知道他会不会把吃药的事也忘到脑后去。    听佟曦说自己的病的事,唐之敬一下子涨红了脸,那些药他开始还记着吃,可后来布庄的事越来越多,他就有时候会忘记。  “果然这样,走吧,我再去府上看看。病可不能当儿戏。”佟曦看唐之敬的脸色,就知道这人肯定不记得吃药了,边说着,人已经拽着唐之敬的衣服袖子往岸上走了。  这么些日子看病,佟曦早就把唐之敬当成顽固的病人了,哪里还在乎外人怎么看。    唐之兰眼光闪闪,拉着小妖也跟了上去。    “公子!”只有那位姚公子,善缘兄被他们遗忘在了身后。  姚善缘的随从走到他身边,低声唤道。  “这位佟大夫还真是有趣!”姚善缘面纱下的嘴唇微微翘起,说:“既然你我无缘,我倒真想看看是什么样的人和你有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