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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见到她真好。见到她,他也不会无心做任何事,见到她,仿佛这些天的疲惫一扫而光,见到她,似乎是他今生的宿命。    胡宇背着郝嘉明一路狂奔,许湄和喻言小跑跟在后面,大家望着这四个年轻人,不约而同的为他们让出道路。    胡宇说:“头儿今天本在医院,不知怎么就跑出来了,嘉清姐这会该着急死了。”    许湄自恃见过大场面,然而她还是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况且那是郝嘉明。她一遍遍地问喻言:“他应该没事的对不对?”    喻言说:“嘉明哥大风大浪都抗过来,不会因这点小事就倒下。”    胡宇将郝嘉明送回原先的医院,医生护士急忙围上来,做了检查之后,医生说是短暂的休克,等醒来应该无大碍。    这天晚上,许湄排除万难,在医院守夜。夜里郝嘉明醒来,许湄还未睡,她问:“你觉得好些了吗?”    “好多了。”他说,“你回去休息吧!”    “很晚了,出门不安全。我将就在这里睡一晚,明天直接去公司上班。我睡觉很轻,不会吵到你休息。”话音刚落,她便将帘子拉上,倒在窗户前的床上。    他记起在杭州,他也曾在医院守护她。    郝嘉明翻身,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背影,他觉得她是关心他的。她的关心无关风月,也不是慈悲心发作,更不是碍于谁的情面。    想到这里,他笑了笑,问:“方才我姐是不是特别生气?你不要怕,我姐就是那样刀子嘴豆腐心,如果她说了什么令你不开心的话,我替她向你道歉。”    郝嘉清的话还在许湄耳边回荡,郝嘉清说:“这位小姐,我不管你和嘉明是何种关系,但他能在未痊愈的情况下见你,想必你与他也不是一般关系。能让嘉明去爱的人,我表示尊重,但是你若是对他没有心思,请你……尽早告诉他。他的工作本来危险系数高,我们家人很是担心,我们实在不愿意他在感情上再受挫折。”    许湄并不知郝嘉明是专程去找她,听郝嘉清这样说,她顿时恍然大悟。她对此表示抱歉,并说:“实不相瞒,我也是在您说的时候才知道,他是去找我。我以为他是执行任务,是因公……”    郝嘉清说:“话说到这份上了,嘉明和你都是成年人,你们自己掂量着办。对了……等嘉明醒了,记得测体温,还有让护士看他手指的感染情况。”    许湄想,不能怪郝嘉清说话语气不好,若是换做她,只怕会比郝嘉清更不客气。都是从小被捧在手心里的人,凭什么让别人再三伤害?    许湄想起郝嘉清的交代,又下床将护士找来,说来也巧,这晚的值班护士是余晓。    余晓为郝嘉明量体温时,许湄乖巧地站在一旁,像是个等待分糖的孩子。嘉明最近总是脑补许湄与人吵架的模样,对比此刻,莫名觉得反差萌。    余晓觉得郝嘉明跟个傻子一样,盯着那女孩的方向一直笑,她想说郝嘉明不会傻了吧!琢磨着要不要告诉陈朵。可陈朵在郝嘉明这颗树上吊了这么多年,也保不准会做哪种选择。    几分钟后,余晓说:“你要不要去做个脑部CT什么的?”    郝嘉明迟疑了几秒钟,“不用。”    余晓问:“今上午见陈朵了?”    “见了。”他说,“又不是老死不相往来,有什么不能见的。”    许湄察觉这两人似是多年好友,抬脚欲出病房,给两人足够的空间交谈。她拎着热水壶,说道:“你们聊,我去打水。”    不容郝嘉明开口,余晓便说:“热水房在走廊右手边。”    许湄道了声谢谢。    待许湄出了门,郝嘉明才对余晓说:“没意思了啊!”    余晓笑了笑,“很有意思。瞧你看人家的姑娘的眼神,能把北极的冰雪融化,人家姑娘呢!任你柔情似水、热情似火,自是岿然不动。”    郝嘉明怎能不知这些,可他也知道不能急于一时。许湄需要一段时间缓冲,他也需要时间来证明对她的用心良苦,她若是立刻与他在一起,他才会心里不安。用力爱过的人,没办法立刻忘记。    余晓想起以前陈朵对郝嘉明的种种,有种恨铁不成钢的失望。到底是情网深深,一入便似海。    郝嘉明叹道:“别说我了,你呢?怎么样?”    余晓嘿嘿笑了两声,“无可奉告。”    许湄打完热水回来,和余晓擦肩而过,她推开病房门,“护士怎么说?”    郝嘉明抬头笑道:“没事了,我姐就是瞎操心。”    “不能这样说,你姐也是关心你。”许湄说。    “你……是不是被吓到了?”    “有点。”她说,“不过你真得注意身体。”    “好,听你的。”    他今日全是领教了,她说的细声细语,他就是愿意听。    次日天未亮,许湄便起床回家换衣服,再乘车去公司上班。    大概是心有所惦记,许湄一整天都打不起精神,发文件出错、发邮件输错邮箱。李主管见她心不在焉,就说:“许湄,是不是上周公司对你的处理让你觉得不满,或者是有负担?”    “不是,”许湄否认道,“我对公司没有意见。”    李主管说:“那你检查一下,你给我邮箱发的是什么?”    许湄立刻在电脑前查看,在已发送邮件的栏目下,看到自己发给李主管的邮件,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那是一封垃圾邮件,她本要发的是本月的出勤考核表。    “对不起,我重新发给您。”许湄愧疚地对李主管说,“刚才我的错。”    李主管说:“就此一次,过几天有个很重要的项目,我想交给你。我过会将文件转发给你,你先做个准备。”    中午吃饭时,许湄打电话给郝嘉明,没人接听。她想了想,就发信息给他,也算是问候。    许湄晚上去医院,发现郝嘉明不在病房,她跑去护士台询问,护士说可能是在楼下散步,让她不用担心。    郝嘉明一整天捆在病房,哪也不能去,上午是郝嘉清看护,下午是陈朵看护。好不容易挨到陈朵走了,这才去医院楼下的花园转悠。一群老头老太太在听戏,他也难得有片刻的清闲,索性去凑热闹。老头老太太还夸奖他,现在的年轻人喜欢听戏的可少了,年轻人现在都喜欢听流行歌曲。    郝嘉明觉得身体无大碍,上午说要出院,愣是被郝嘉清骂了一顿。他这个姐姐,在多数情况下扮演了母亲的角色,而他的母亲,平日里没事就听听戏、打打麻将,他父亲很支持,二老经常在家里唱折子戏。    起初他不喜欢,后来渐渐地上/瘾,再后来越听越好听。尤其是在庐市,那听不懂的唱腔,竟然令他心中为之一振。    暮色降临,刚下完雨的傍晚有丝丝凉意,他起身朝病房走去。出了电梯,就看到许湄站在电梯口,他问:“你什么时候来的?这是要准备回去吗?怎么也不让我叫我?”    许湄看到电梯门即将关上,她笑道:“你能先从电梯里出来吗?”    郝嘉明哦了声,走出电梯,许湄并排走在他身边。经过护士台时,有个穿粉色衣服的护说:“你怎么去这么久,这位小姐可是等很久了。陈老师,您说是不是?”    陈朵从电脑前抬头,看着郝嘉明说:“是等很久了。嘉明,你不介绍下吗?”    “你不是已经走了吗?”郝嘉明看到陈朵也很是意外,他记得陈朵下午四点就下班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陈朵起身,发现郝嘉明身边的人有点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她想了想,似乎是在机场,她拿错行李,本想向人赔罪,结果人特高冷,坚决不吃。    郝嘉明转头对许湄说:“要不你去房间里等我?”    许湄也不傻,陈朵看郝嘉明的眼神,明眼人怎么看不出,她说:“不用了,我也没什么事,改天再来看你。”    “这位小姐......是我,你还记得吗?”陈朵从护士台出来,“机场,我拿错了你的行李箱。”  郝嘉明问:“你们认识?”    “在机场见过一次,不小心将行李箱弄错了,不过好在后来换过来了。”许湄说,“又没什么大事,陈小姐没必要一直记在心上。你们先聊,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她能有什么事?就是觉得在这个场合下,有点尴尬。她是打算重新开始,但她也不能......    良久,郝嘉明挫败地靠在床上,语气冰冷,“陈朵,你这样很让我为难。”    “难道你没觉得,她吃醋了吗?”陈朵笑道,“你这种人,就需要有人治你,我听余晓说,你在她面前很......顺从。温顺地像只绵羊。”    大概是爱一个人就有了软肋,郝嘉明的软肋是许湄。郝嘉明在许湄面前的样子,何尝不是陈朵在郝嘉明面的样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