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面前，人人平等。

哪怕早已舍弃人类身份，投身于旧神麾下的蒋伯，在面临着黑龙极致龙息的威胁下，同样是身不由己，同样是感受到人力有穷时。

他下意识地举起拘魂旗格挡在身前。

本着死马当活马医，反正就算他什么也不做，铁定也会和白毛僵尸一样死得连渣都不剩，倒不如将万分之一的希望寄托在福生玄黄天尊身上。

希望伟大的神明看在祂忠实的仆人，过去劳苦功高的面前，能够施展一二伟力，保下他这条小命。

前面也说过。

人类投靠旧神，并不是一帆风顺的，大多数时候都会变成一头惨不忍睹的怪异，日夜遭受到难以名状的存在耳边低语，最终成为发狂发疯只会破坏的怪物。

只有极为少数的幸运儿，受到命运的青睐，能够承受的住种种疯狂之语，最终存活下来。

蒋伯，正是幸运儿之一。

蒋伯这类型的存在，是每一个旧神和外神的心头肉，也是祂们在沉睡时候，还能对这个世界施加影响力的重要棋子。

所以——

在心中疯狂祷告之下，蒋伯惊喜地看到，手中杏黄旗发生了一些意想不到的变化。

拘魂旗上面，那用污秽鲜血刻画的外圆内方图案中，那形似五芒星，又酷似大门的花纹，流转着邪异的暗红光芒。

一道暗红色护罩，呈现半圆形，正好将蒋伯的身子保护在后面。

说来话长，但这一切不过发生在零点几秒的过程中。

下一个瞬间，方岩口中喷薄出来的灰烬龙息汹涌淹没掉蒋伯的身影。

但。

暗红色护罩如同世上最坚硬的礁石，将冲击过来的龙息浪潮阻挡在外，龙息被强行分叉，导入暗红护罩两侧。

从俯瞰角度来看，龙息形成侧躺“Y”字形。

龙息浪潮退去。

地面砖块被高温烧融，光滑的板砖上坑坑洼洼，甚至个别形成液态，蒸腾着浓浓的烟雾。

一片迷雾笼罩。

方岩抬首，尽管现在他处于灰烬黑龙形态，原身火眼金睛被暂时封印，可那双龙目视线依然穿透迷雾，看到了暗红护罩身后的那个人。

“哈嗤！哈嗤！”

蒋伯双膝跪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面，嘴巴微微张开，胸口如同破烂风箱，发出粗重的喘息声，豆大的汗水沿着脸颊，顺着手臂不断滑下，在他身下积起一摊水渍。

相比于刚才。

蒋伯现在就像是和十个中年妇女大战三百个回合后，脸颊凹陷下去，肤色暗黄不健康，双眉抖动，双眸无神，肌肉干瘪，和被榨干了没什么分别。

喉咙干涩地转动，蒋伯苦涩地看着手中的拘魂旗。

尽管刚才福生玄黄天尊赐予的拘魂旗救了他一命，但这并不是没有代价的，他至少付出了一半的生命力！

换作是游戏术语的话，蒋伯永久性降低一半生命值上限！

哪怕对于蒋伯这种投靠旧神，获得永久寿命的叛徒而言，这依然是一件难以接受的打击！

他愤恨，他不甘！

还没等他放下一句狠话，蒋伯就见到不远处那头发神经的黑龙再次张开血盆大口。

“难道它释放龙息不需要任何消耗的吗？”

蒋伯都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