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尔维尔生怕他继续把对自己这张脸的各种印象拓展延伸出去，在法师开口之前搬一张椅子坐下来，学习埃尔维斯的样子面无表情冷冷道：“你说巧克……费列罗和那个什么什么魅魔联手是什么意思？”

索尔兹伯里傻愣愣地盯着他看，回答得倒是很迅速，好像在心中早有备案了一样：“这其实是个偶然，我是前两天才来到深渊的……”

梅尔维尔翘起一条长腿，装作不耐烦地敲打椅子扶手：“说重点。”

“从一开始我就掉进了大恶魔费列罗的领地被他临时关在地牢里为了逃跑勘测地形的时候偶然听见他和魅魔瓦莱莉雅的对话说在一片区域埋藏着宝藏但是却被另一个刚进化的大恶魔也就是您占据了——”

“停，也没有这么着急。”

梅尔维尔发现这也许是个人才，因为他能在克制不住全身发抖的时候嘴皮子还这么利索。银发恶魔不得不再把刚才那段话往心里重复一两遍，才弄懂索尔兹伯里的意思，“他们计划夺取某件我的领地内的宝物，并且误以为我是一个刚进化没多久的大恶魔？”

“是这样。”说话时法师表情还有点迟钝，“炎魔费列罗坚信这一带没有实力强于自己的深渊生物，于是提出先到这附近探查的建议。魅魔答应了他，再之后发生什么您应该比我更清楚。”

这人难道是表面越慌张内心越冷静的类型？

梅尔维尔越来越觉得有意思：“你可能不知道我是谁，但我恰巧听说过你——从主位面逃到这里的‘深渊崇拜者’索尔兹伯里，我昨天还见过你的通缉令。”

法师的表情裂了。

他瞳孔缩小，差点从地上一跃而起，动作灵活有力看上去既不虚弱也不无措，捏起施法手势的手掌触碰到地面的一刹那才反应过来，僵住片刻之后又慢慢坐了回去：“领主大人，您消息灵通。”

“彼此彼此。”梅尔维尔笑得和蔼，“现在你也是知道我活过来的第一批人了。”

然后他若无其事地继续问：“详细解释一下，费列罗和瓦莱莉雅想要得到什么东西？”

“我不清楚，因为炎魔费列罗仅仅是合作方，瓦莱莉雅并不特别信任他。他们之间沟通过程十分减短，我得到的情报只有这些。”

“那好吧。”梅尔维尔遗憾地站起身，“看来我这两天还得再跑一趟主位面，埃尔维斯陛下等着我一手交逃犯一手交悬赏金呢。”

索尔兹伯里：“……”

“你也别害怕。”梅尔维尔临走前还拍拍他的肩膀，“棺材我睡过，其实感觉还行，就那么回事。”

“……我觉得我还能抢救一下。”法师弱小又可怜地揪住大恶魔的衣角。

梅尔维尔停下脚步居高临下地看他：“怎么说？”

“我研究深渊很多年了，之前听说您在建设自己的领地。”索尔兹伯里道，“愿意为领主大人效犬马之劳。”

“啧。”梅尔维尔又坐了回去，“研究笔记呢？我看看。”

“在这里。”索尔兹伯里垂下头猛翻自己的包裹，掏出一本小册子双手递了过来。

梅尔维尔翻开，映入眼帘的是几个大字——《百年秘辛：天灾领主梅尔维尔所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下面还有个小标题：《深渊恶魔情史-风流阵里的急先锋》。

“……”

人类的浅褐色双眼和大恶魔的黄眼睛对视。

“这是杂志社的随刊赠品！被我拿来当书签了！其实上面的内容我一点都没看过！”

梅尔维尔看着纸张的褶皱，一边把它拎起来撕成碎片一边意味深长道：“你最好是。”

**

两天以后，梅尔维尔的城堡之外爆发了一阵热烈的欢呼声：“我们成功了！我们成功了！”

“怎么了怎么了？”墨菲把巨大的龙头硬挤出城堡窗户，“你们弄出来什么了？让我康康！”

梅尔维尔从另一个窗户伸出手往龙头上抽了一巴掌：“变小点，你别弄坏我的墙。”

“可是他们都说我巨龙的样子比较帅。”

“那是因为这群人还不了解你的本质。”

了解之后帅都是暂时的，二才是永恒的。

墨菲以为他在夸自己可以不靠脸吃饭而靠内涵，喜滋滋地变回了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