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郴看了看女孩微黄的指尖，他道：“这些橘子都是你剥的？”
温淼点点头。
顾郴拨了下手里步摇上的荷叶，转身朝桌边回，小姑娘捧着那盘橘子，跟在他后面。
男人坐下了，女孩才堪堪和他打齐头。
顾郴道：“过来。”
温淼走到他面前。
顾郴看她还捧着那盘橘子，笑话般刮刮她鼻子：“放桌上吧。”
温淼道：“公子不吃一颗吗？”
顾郴：“等会儿再吃。”
温淼便把盘子落到桌上。
手腕被男人拉了下，她被拉到他腿上坐下。
顾郴似乎在细细观赏她的小脸，他将那支步摇插回她的头上。
“怎么涂成这个样子。”顾郴把她的脸抬起来。
温淼脸一红，小声问：“这样不好看吗？”
“当然好看。”顾郴鼻子顺着她左边脸颊嗅到她的雪颈，呼吸微沉，声音低哑：“好看到我现在想狠狠地欺负你。”
“……”
温淼瞪大眼睛，不明白顾郴这个话什么意思。
不多时，她感觉顾郴在她颈子上啃了起来，男人宽大的手掌包裹住她鼓鼓的那里，她听见他哑着声说：“突然好想吸包子。”
她也没懂什么意思，直到顾郴将她的衣裳剥开。
“公子……”温淼被咬疼了，推了推他，也趁着这个时候问他：“公子，大概多久……能知道我家人的消息啊？”
顾郴一顿。
男人迟迟没回，温淼抬起头看他，那明亮的眼睛里含满了期待和急迫。
顾郴第一次不想看她的眼睛，他阖下眸，搓搓她因为剥多了橘子而发黄的手指尖，淡淡回：“扬州离长安这么远，当然一时半会不能弄到消息，得等个几日吧。”
扬州是离长安挺远的，温淼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而且对方都这么说了，说明他之前说要帮她不是随口答应，而是真的会去做这件事，温淼便放心了下来。
顾郴没再弄她，将她的衣服合好，把桌上的橘子端过来，拿了一颗到手里。
橘子被小姑娘剥得干干净净，薄薄的橘子皮包裹着香嫩的橘肉。
他看看怀里的丫头，有什么话想跟她说，又没办法说出口。
他喜欢把她吓哭，可却也舍不得她哭。
他撕下一瓣，先喂进了温淼嘴里。
“公子也吃。”小姑娘甜甜地说。
顾郴应了声好，勾头吻住她的小嘴，舌尖撬开她的牙关，将他刚喂进她嘴里还没嚼碎吞下去的橘子夺了回去。
温淼：“……”
*
后日下午，顾郴带着温淼去扬州首富杨白万新迁的宅子赴宴，并带上了顾言洗。
门卫见了他手里的帖子，且见他们几人虽然衣着普通，但相貌堂堂，一眼就能叫人记住，热情洋溢地放他们进去了。
顾郴甫一踏进焦宅，一个一直守在月墙下张望的小丫鬟往柳心阁跑。
“小姐，小姐，那位公子真的来了。”菇素跑到焦柳柳跟前。
焦柳柳正在对镜梳妆，听见菇素此言，唇角弯了起来。
*
此次出门与往日不同，顾郴没再牵温淼那嫩嫩的小手，他走在前面，她和顾言洗跟在后面。
姚南南和毛窦并未随同。
焦首富与温淼想象当中的不大一样，他身着一袭青白色长袍，裹着一块墨绿披风，并未穿金戴银，看上去唯一让人眼馋的只是他右手大拇指上戴的那只红玉扳指。他气质儒雅，像个教书的夫子，一点不像个每天跟金钱打交道的商人。
只是他气色看起来不大好，似乎几宿都没合过眼的样子。
焦首富听晓顾郴是女儿请来的友人时，叫让安排他们三人到内院里头靠墙的一张红木桌坐下，下人端来瓜子糕点热茶好生招待着。
“饿不饿，先吃点这个垫肚。”顾郴把那盘粉红色的糖心花糕推到温淼面前。
温淼倒是不饿，可是那花糕闻着挺香，她想尝尝。
她没去拿，但男人可能瞧出了她眼底的欲望，拿了一块送到她嘴边。
温淼接过，小小地咬了一口。
坐在顾郴左手边的顾言洗一脸“我现在在哪，我现在在干什么”的空荡神色。
他是来找方引楼的啊，为什么要来参加什么扬州首富的乔迁宴？！
“二哥，我想先回去了。”顾言洗道。
顾郴道：“急什么，刚来你就想走？”
顾言洗道：“二哥，其实我不太明白，您跟那焦千金很熟吗？为何要来吃她家的酒。”
顾郴道：“在客栈闷着，不如出来走走。”
顾言洗似嘲：“二哥，你别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我们来扬州，可不是来游山玩水的。”
顾郴道：“人要学会放松，别老绷着，你看看你，脸上的冻疮到现在没好。”
“……”
顾言洗黑下脸。
说到冻疮，坐在顾郴右手边的小姑娘忍不住朝顾言洗看去一眼。
还真是，这么久了，这个美少年脸上的冻疮竟然没消，还渐肿了的趋势。
她其实有祛冻疮的好法子，但是她不喜欢这个少年，所以不想告诉他。
顾言洗注意到她的视线，正要朝她这边看过来，温淼立马收了目光，专心吃手里的糕点。
这时候，一个家丁和一个丫鬟小跑过来，跑到顾郴面前。
家丁对顾郴道：“公子，我们家小姐想见您，还请您和您的朋友移至正堂。”
温淼手里的花糕还没吃完，又不好放回去，她只能将剩下的部分全部塞进嘴里，腮帮子一下子变得特别鼓。
顾郴对那家丁阖了首，一回头就看见她那傻萌萌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戳了下她的腮帮。
这么一戳，温淼的脸就红了。
似怕她噎着，顾郴没直接起身跟那家丁走，他倒了杯茶推过来，对她道：“不急。”
家丁旁边的丫鬟将这一幕收进眼底。
温淼捧过那茶喝了两口，将茶放下。
她吃好了喝好了后，顾郴摘了她别在腰间的粉色手绢给她抹抹嘴，道：“走吧。”
温淼羞答答地“嗯”了声。
顾言洗根本没眼看，却又脱不开身，只能继续随同顾郴和温淼一起进了焦府的正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