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均泽瞥了一眼杨蝉手上的玉佩,唇畔些微冷诮,查?查什么?不过是个筏子,倒装得和真的一样,真可谓是做戏做了个全套。
他夺过了杨蝉手中的玉佩,转过身,步履往前:“这事你不要管,我会处理。”
杨蝉抬眼,看到了那血迹沾湿的后背,犹豫了一下,似乎想去扶他。
跟了一步,见有小厮上前,便也作罢。
杨均泽一走,看戏的众人才散了个精光,向来杨蝉交好的沈若菱等人这时候方才围上来。
“这可怎么办,你这下捅了大篓子了。”其中一个圆脸的姑娘皱眉道,“你就是太心善,这样替人求情,瞧瞧你那堂哥,连一句谢都不说,转脸就走了。”
“对啊,杨蝉,那玉佩不过是幌子而已,帝姬却说是什么重要物件,我看啊,这样成色的,就是七品小官家的女儿都不戴的。”说话的女孩子神情愤愤,像往常那样,在私底下表达对帝姬的不满。
杨蝉却晃了神,不知怎么得想到了适才众人都未曾留意的,那滴落到自己脸上的泪。
“就是就是。”一穿粉裙的女孩子接话道,“你刚刚没看她鞭子上的宝石吗?帝姬怎么会把这种物件放在眼里。”
“不过就是寻个由头教训你堂哥而已。”圆脸姑娘义愤填膺,“你怎么傻傻得就撞上去,还说些什么玉佩不是你堂哥摔的话呢。”这不是白说吗?反倒让她如此行凶有了借口。
杨蝉却没有回答,兀自皱着眉,似乎若有所思。
一直没有吭声的沈若菱见她这样,忽然问道:“你刚刚为什么那么确信,摔碎玉佩的另有他人?”
“杨蝉,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沈若菱上前握住她的手,声音温和不动声色问道。
沈若菱的外祖父是张太傅。
得张太傅沈靖文真传,沈若菱为人温柔又才学过人,一向体贴有主意,众人都对她信服。
现在看她开口,其余人便都不再开口,只静静得听着。
听到她的声音,杨蝉才猛然得回神,转头,沈若菱的脸庞近在眼前。
桃花眼柳叶眉,气质清冷卓然,果然是京都出了名的美人。
看着这样一张脸,杨蝉却猛然打了个冷颤,为什么那么确信呢,确实是有原因的。
若不是帝姬刚刚让她去查的话,她也必会去细想,未必会去追忆那件事。
脑中像是有灵光闪过,所有的细节仿佛渐渐放大明晰,杨蝉确认自己是看到了。
看到那时候,屋内并没有其他人,沈若菱在六哥桌边,将什么东西塞到了他的桌下。
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别的原因,那东西好像就是玉佩的碎片。
“到底怎么回事?”
沈若菱的声音温柔平和,一如往常,却像是响在耳边的一道炸雷。
杨蝉触电一样抽回了手,瞳孔一时有些发紧,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记忆,却也不敢轻易相信……
眼前的沈若菱。
***
去太医院的路上,宫女宴宴在车上替夏黎黎处理伤口。
夏灯在旁边一脸自责:“阿狸,你是怕我真打了那些人惹了众怒吧,可我实在是生气,平日里一个两个的也就算了,可刚刚他们都那样议论你,我实在气不过才,才不管不顾的就……”
在人后,夏灯就没那么恭敬了,只喊着帝姬的小名。
夏黎黎笑了笑,想着作者这起名还真有些直白,阿狸?狸猫换太子吗?好在眼下设定的这个时代没有这个故事,否则非露相不可。
她靠到车厢上,看着夏灯:“你觉得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怎么会。”夏灯皱眉:“阿狸生气都是有道理的。”
“就像今天那玉佩,那玉佩那么重要,是娘娘留下来的贴身的东西,怎么能让人摔坏了。”
说起这事,夏灯脸上甚至带出了一点怒意。
夏黎黎的目光顿了顿,她先前那样尽力描补不过是瞎说而已。
小说里看到的是男主的视角,照理来说,什么玉佩,确实只是个原主看不顺眼男主,欺辱他的由头而已,可现在怎么好像另有隐情?
先皇后的东西,先皇后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
夏黎黎想了想,换了种说法:“那我因为一件东西就将人打成那样,你觉得如何?”
夏灯哼了声:“那也是他咎由自取。”
“……”夏黎黎:带不动,真带不动,迟早被队友玩死。
一路上夏黎黎没再开口,夏灯却说个不停,把那些个重臣子女来回鄙视了个遍,叫她说得没一个好人,通通是想以下犯上欺负她这当朝帝姬的。
夏黎黎对她的话不置可否,半天,迟疑道:“那今日同我求饶的那个女孩子……”
一提到女主,夏灯立马发挥起恶毒女配的职责,神情带着鄙夷拖长音道:“她啊——”
“她怎么?”夏黎黎好奇。
“她是个没用的,不过既然和那沈若菱混在一起,自然也不是个好的。”
“沈若菱……”夏黎黎对她倒是有印象,张太傅的外孙女,刚入的京,前期是杨蝉正义的小伙伴,后期因觊觎皇后的位置,一面吊着自己的爱慕者一面为了男主和杨蝉撕破了脸,是朵清绝美丽的假白莲。
提到她夏黎黎就不得不想到那个爱慕者,沈若菱的未婚夫。
哦,不,
现在应该是她夏黎黎的未婚夫了,前段时间原主让皇帝指了婚,已经生生把人抢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