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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摇头,又笑道:“我最中意的就是额娘了,额娘陪我去王府住如何?”  太后怜爱地看着他,道:“晔儿将要娶妻了还这般粘着额娘。”  “皇额娘与老十谈些什么?朕也来掺一掺,”福临从外面负手进来:“儿臣拜见额娘。”  玄晔起身:“臣叩见皇上。”  “你们兄弟两个哪来的这么多礼数,皇儿来得正好,一块儿来问问你十弟又瞧上哪家女子了。”太后见眼前一双儿子,心里满是欢喜。  三人说笑了许久,直至申时福临道要去前殿看奏折,玄晔也一并告退。  “董鄂家原是多尔衮手下的,做侧福晋定是不愿,此事还要与红玉多商量。”福临先开口。  玄晔神色如常,答道:“皇兄多费心了,我与那董鄂家的嫡女只是茶友,并无男女之情。”  过了前殿,玄晔方轻叹了一声,试探他吗?多尔衮?多尔衮是皇兄的一道伤,以致死后两个月便被掘墓。多铎当时也手握大权,他们兄弟二人和济尔哈朗一同把持朝政,他何以如此单单针对多尔衮呢?玄晔出了皇宫还在思索,他上山前与皇兄都尊多尔衮为皇叔,他下山时皇兄已经有些显露对多尔衮的恨意,如此,定是那五年中有什么。  回到园中,远远见着林中一点红色,玄晔以为红玉不放心他,没有多想。  “红玉,”他唤了一声,道:“今日怎来了?”  “王爷,”红玉转过身福了一福,原本待要质问的话也吐不出来。她之所以能呆在他身边这么多年,并非外人所猜测的才貌,而是她只会干好分内的事,没有一些多余的心思。他眼里装不下太多纷扰,也不喜多事之人,是她贪心了。  入夜,初夏伴着些许凉意的微风一阵又一阵的吹拂,玄晔在园中石桌上铺着纸张,正欲挥笔。背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他淡淡放下笔,面上一派沉静,眼中却带了些许笑意:“出来吧。这么晚了,如何跑到这里?”  身后白衣少女吐着舌头由一棵树后钻出来:“叶哥哥没有一回想着装作未发觉让让珠儿。”  他满是无奈的笑,回过头,愣了愣,伸手抚了抚她身后的长发:“今日倒是费心打扮了。怎么这时候来了?”  她见他不似平日里的疏离已开心的不知怎么好,扯了扯他的袖子道:“今日是珠儿的生辰呀,近来阿玛一直在家,没法溜出来,这裙子漂亮吧?是费扬古送的,十五两银。”今夜的月光澄澈皎洁,她本就生的白,又着一身雪白的衣裳,只用一只簪子绾着头发,像是林中走出来的灵物。  “你弟弟才多少俸禄,定是你又欺负他。”他看她看得仔细,心中一动,伸手拔下她的簪子,长发如同瀑布似的流泻下来,与她的衣裳黑白分明。他微微愣神,笑道:“这簪子便给了我罢,我用这坠子同你换。”他说着,从颈间摘下一个玉坠子,拴到她脖子上,道:“此物我自出世便戴着,额娘说保平安。”  “费扬古答应要送我裙子的呀,他若做不到就是骗我,我平生最恨骗我的人啦。”她摸摸还带着他体温的坠子,道“我那簪子才值多少钱?你这是亏本的买卖啊。”  玄晔从屋里取出一把琴放到桌上道:“你若过意不去,给我跳支舞如何?”  “今夜我阿玛宴请一众老头,定要大醉,我可以在这里多呆一会儿啊。”珠儿眨眨眼,退到十步开外的一小片空地上,躬身行了一礼:“奴家就给官人跳一曲,献丑了。”  悠悠琴音响起,白衣少女于月下起舞,对面青衫男子微抿着唇眉眼带笑的看着她,如同一帧画,日后夜夜入梦。  一曲终了,玄晔起身走向她,道:“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叶哥哥……”珠儿抬头看他,一时失神。他是她今生见过的最夺目也最冷清的男人,他此前仿佛一直蒙着纱,让她从未看清他,此刻他却如此温柔的唤她“良人”。她踮起脚,搂住他的脖颈:“珠儿,珠儿心悦你,叶哥哥。”  他低头看着她,似乎在犹豫着什么,却最终还是喟叹般地低语:“我也是。”言罢吻上她。  风扬起他们的发,发丝缠绕在了一起,随着风跃动、翻飞,就像他们此刻,雀跃着、期待着他们可以一起面对的将来。  围墙上有人已经静观许久,此时悄悄退去。园中二人此时正说着话,未有丝毫察觉。  “叶哥哥,今日是珠儿的生辰,可了了珠儿一个心愿?”两人在小榻上依靠着。  “今夜寿星最大,你说便是。”玄晔笑道。  “自相识以来一起吃饭,从未见过叶哥哥饮酒食肉,今日可与珠儿做一双酒肉朋友?”珠儿头蹭了蹭他的衣襟,撒娇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