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

乔月安心地靠在洛辰肩头，感受到他胸膛轻微起伏。她轻轻一笑，不管她做什么，洛辰一开始或许不愿意，最后还是支持她的。

“好，我知道了。”

两人任凭众人在那里闯阵，自行在这海面上飞驰。

眼前的辽阔，大开大合，没有半点阻碍，令人不由得心胸开阔。

浊气一吐，乔月心里轻松不少。不管灵墟界如何动荡，至少，日月还照常升起，只要有光明就有希望。

穿越大海，来到广袤沙漠，又飞往青龙宗。

这些年，东临洲气候变化，天灾人祸不断，但百姓还是安居乐业，达官贵人还是歌舞升平，修仙者占据一方水土，渐渐提升修为。

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他们降落在东临洲中部的一个凡人城镇里，在城外的树林改装易容。洛辰化做了一个二十来岁面貌平凡的青年，乔月则化成了一个长相平平无奇梳着少妇发型的姑娘。

入城时，他们看到吆喝叫卖的一众摊贩，在一座小摊子前驻足许久。

“这个糖人好看。”乔月指了指一个小猪一样的糖人，冲吹糖的老爷爷笑道。

老头也慈祥地笑，仿佛看到自家后辈，粗糙的双手给她递糖人，洛辰顺势将几枚铜钱给他。

吃着糖人逛着街市，烟火气浓重得令乔月有些昏茫。

自她有记忆起，便没有逛过凡人的大街。这里人口极多，男男女女来来往往，站在城门口，好像能窥见人间百态。

“洛辰，你看，他们的日子多好啊。”

她指着的是一对少年夫妇，年纪不大，无忧无虑的样子，实在太令人羡慕了。

“你若喜欢，不如过这样的日子。反正，那些人也要很久才能闯出试炼阵法，拯救灵墟界，更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

洛辰如此说，也十分合乔月心意。一旦她登临高位，就再无如此闲适的时光了。

乔月跟着刚才那对夫妻拐进一个小巷，巷子尽头是一间大杂院。大杂院中竟有七户人家，不过还空了间房。

大门吱呀一声打开，蹲在院子里洗衣的几个妇女抬起头，看到进来一对年轻男女。他们长相没有奇特，但周身气质绝对与这些乌漆麻黑的普通人有着天壤之别。

难道，是官家的人？几个妇女愣愣地想着，下一刻，就感觉他们也普通起来，刚才只是错觉。

那个打扮得花里胡哨一身廉价花草的香兰笑道：“许是我多年不见外人，一时见着，差点心慌！”

“噢？两位，是哪里来的呀，来这里做什么？”

乔月道：“我和外子是山里的乡下人，家里没地，只好到城里讨生活。遇过此地，要租间房过日子来。”

她说一口流利的东临洲中部方言，显然就是这边人。那两个妇人不曾疑惑，倒是十分热心，顿时放下手中湿衣服，嘀嗒着水就走到两人面前。

乔月洛辰从容不迫，看到两个女人不住打量他们，毫无脸红，还是十分淡定。

“你们呀，正好，我们这院子还有个空房，待会你去找房东讲一声哇，交上一年的租金，就住进来吧。”香兰指手画脚地比划着，给他们指着房东所在的地方。

租了房，两人高高兴兴住进这简陋却温馨的小屋。

屋中的木桌、长条凳，屋角高大的土炕，还有一个洗脸的架子。

这么一间小屋。

乔月兴奋地坐在窗户边，看院子外面大家都摆起桌子，准备吃晚饭，还有几个咿呀学语的幼儿，正吃着单独给他们做的白粥，不住嬉笑。

有那么一瞬间，乔月觉得，她要这样过一辈子也不错。一隅小屋，屋中陈设简单，和所爱之人相守，从此柴米油盐，生老病死，都不孤单。

“咱们还没收拾好地方呢。不过灶台在外面的小棚里，这样，我先去买菜，很快就回来做饭。”

不过一刻钟时分，洛辰买了些新鲜菜蔬，兴高采烈地回来了。

自从灵墟界开始动荡，两个人脸上就再也没有这种舒心的笑容了。没想到在这一个小破屋里，反而感觉身心放松。

“等一下。”乔月拉住洛辰的袖子，笑道：“就你做饭吗？你看她们。”

洛辰抬眼看院子里的几个妇女，正在洗菜。而男人们，还在外面讨生活不曾回来。

看样子，让他一个男人做饭，在这个院子里会非常尴尬。“行，那我们一起。”

乔月便站在灶台旁洗菜切菜。她从未接触过生的蔬菜，冰冰凉凉的，触感非常喜欢。拿刚从院子打的井水冰上一些水果，连院子里都散发出丝丝甜香。

这是过惯苦日子的妇人们不曾见过的。

她们没见过做饭的男人，更没见过男人会对女子这般耐心细致。看样子，那个叫乔月的小姑娘根本都没做过饭，全是那个叫洛辰的小伙子指导的。

好酸啊。几个妇女眼里泛酸，自己家那个，被这么对比下来，根本就不能看。

“算了，都这样都这样。”

“你算好的，我们那个，在外头喝多了便拿孩子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