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可怜这李父,也一心盼着李辰能够学出来名头,不敢想那状元及第,就是个榜上有名也算是对的起列祖列宗了。
几年下来义学私塾,官学书院不知换了几个,便是那西席先生寻了几波,可是谁曾想到这孽障,若论拳脚棍棒,斗鸡走狗极为熟络,论起那经史子集,诗词歌赋那是八窍通了七窍----一窍不通。
这李辰虽是个不争气的东西,但性格直爽,嚣张乖戾,平日里最舍得银子,若有人来寻,李辰是有求必应。即使是汴梁城内的一些破皮无赖,寻常好吃懒做,听说李辰这样“慷慨”,便开始打起主意,便经常去找李辰出钱下酒馆,李辰也从不推辞。
几年下来,李辰周围也聚了一些狐朋狗友,终日里吃喝玩乐,逍遥快活。李父虽是不满,但也无计可施,时间一长也便随他去了。
前几日,李辰邀人去吃酒,机缘巧合之间,见得那镇安坊的行首婉娘芳容窈窕,风流妖娆,却又清冷孤绝,宛若遗世之仙子,顿时让李辰惊为天人,入了心头。
自那日之后,竟茶饭不思,神志不宁,脑子里皆是那日婉娘绝色之姿。
这李家自是钱财不短,李辰出手阔绰,终日在镇安坊厮混。
可令人生恼是,几日下来,整个镇安坊都传开了,坊中来了个俊俏少年,银钱花了千贯,可竟连那婉娘的面都未曾见的,在整个坊中沦为笑谈,加之李辰性来粗鄙直爽,不拘小节,平白得了李大傻子的诨名。
就在今日,李辰又送去黄金五十两,龙眼橄榄若干权当人事,可恨那镇安坊中,将人事收下,竟胡乱寻了个理由,将李辰哄骗过去,吃了闭门羹。
如此一急之下,李辰寻了些只知玩乐的同窗好友来吃闷酒。
没想到几杯下去,一觉昏睡过去,便让后世李辰来到这大宋年间。
“李大傻子,可不是大傻子吗?”李辰心中嗤笑。
钱财收下,人却不见,看来这镇安坊和婉娘还真的把自己当做散财童子了!
镇安坊深处坐落一处六椽楼屋,前间安置春台,桌凳等物,后间铺着卧房,贴里安置一张棱花大床,侧首放个衣架,一张漆金桌子,放着锡灯台,正壁挂着一副仕女图,下首几盏青瓶扦插寒月梅花,散发淡淡清香。
“娘子,今日那李傻子终于走了。”
房间中,只见一女子背着身影,纤手轻挑,收拾瓶中梅花,朱唇轻启说道,“他走不走与我何干?”
等到女子转身,才看的清楚。乌云掩映下一双明眸好似珠玉,眉若嫩绿,肤若凝脂不染尘世,纤腰婀娜,一身衫衣,清幽出世,好似画中仙女。
“娘子,那李傻子临走之前又送来些人事,坊里给留了下来。”屋中丫鬟明湘想了想,忍不住开口说道,“想那李辰对娘子也是诚心的,为何娘子连面都不见上一次。”
“见这种草莽无赖干甚?你看他虽生的一副好皮囊,却粗鄙无礼,想来心中全是鸡鸣狗盗之事。”婉娘语气充满轻蔑的说道。
“嘻嘻,我知道,我知道,在娘子眼里只有周公子最是知书达理,文采非凡之人。”明湘笑着。
“你又胡乱说些什么?”听闻明湘提起,婉娘是又喜又恼,清冷的脸上浮出娇羞。
想起周公子,婉娘掏出一件香囊递给明湘,有些担忧的说道,“今日你且给周公子送去,里面有些银子,如今春闱在即,平日里拜访师长,同窗相聚,怎能手里没些银子。”
婉娘又拿出一张符纸,叮嘱道。“这是我亲自从相国寺求来的符儿,你且叮嘱他,让他随身带着。”
“娘子莫不是忘了,今日周公子邀了诗社好友去清乐楼吃酒了!怕是不在住处。”明湘开口说道。
“那便明日再去吧!”听见如此婉娘便开口说道,不过心中仍是担忧,立刻叮嘱道,“明日一早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