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微朝后看了一眼，看到许泽正一手捂着脑袋，一手指着这边骂骂咧咧。

沈微问脑海中的肆说：“许泽看起来……”

“不太聪明的样子是吧。”肆连连点头：“他是个宝藏男孩，你了解得越多，就越能发现他的憨。”

“你知道冰山吗？”肆问。

沈微想了想：“你是说，我现在看见的，不过是冰山一角？”

“啊，不是。”肆说：“我的意思是，他脑子很经撞，但是越撞水越多。”

沈微：“……”

“而且迟早有一天会撞个坑出来，让大家看看什么叫智商盆地。”

沈微：“……”

这时，林郁涵在一边开口了：“黄头发的是许泽，我妈妈和我继父的儿子。”

听到这个介绍，沈微意识到林郁涵大概是真的很不喜欢许泽，其实要说的话，简单的“继弟”两个字就可以概括了。

不过……也很正常，沈微看了一眼林郁涵，觉得她和许泽的区别很大。

林郁涵，好像是一个……很有风度的人？沈微回想着这几次见面里林郁涵给她留下的印象。

无论是对她，还是对侍应生和赵阿姨，都很温和。

肆“呃”了一声，欲言又止，觉得被选择性忽略的许泽实惨。

你还记得刚才是谁骂许泽找死吗？

肆想告诉沈微，其实林郁涵也是宝藏，但它想了想，还是算了。

疏不间亲疏不间亲，它很会做人的，虽然它现在只是一只小猫咪。

“我讨厌他。”林郁涵双手抱臂，转过头挑眉看向沈微，继续道：“讨厌一个人，会想让他离远一点，过惨一点。”

肆：……瞒不住了，您怎么还来自曝这一套？

沈微一顿，看向林郁涵，同样不明白她为什么忽然对自己说这些。

林郁涵却继续道：“但喜欢一个人，会情不自禁地想要靠近。”

林郁涵目中带笑，看向刚才在电影院中，沈微曾经握住她的那只手，却没有继续往下多说。

沈微略一沉默，低头抿唇，把手放进了口袋里。

林郁涵见状勾了勾唇。

沈微看她一眼，不说话。

林郁涵好像很喜欢……逗自己，沈微回忆着。

虽然林郁涵好像很喜欢对她开玩笑，偶尔还会避重就轻小小骗她一下，但沈微看得出来，那大概是林郁涵想接近自己。

所以她不介意，她默许这种接近。

而且她能感觉到，自己也想靠近林郁涵。

像是两块磁石，正在相互吸引，沈微能够预见到，她们迟早会贴近。

她现在只是有些担心，当她们最终贴在一起时，会不会发现彼此之间存在着化不开的隔膜。

那道隔膜无法从外界打破，因为它不是长在什么别的地方，而是长在她心里。

她不想让她们身体相近，却留下心的距离。

她不想让林郁涵在迈过万水千山后，发现她一步都踏不出去。

那样……会很对不起林郁涵。

如果她始终无法回应，林郁涵会后悔之前的付出吗？

沈微抬眸看向林郁涵。

“沈小姐刚才又在发呆？”注意到她的注视，林郁涵转过头笑问：“这次在想什么？”

沈微想了想，决定间接地问一下林郁涵的想法：“在想投入和产出的事情。”

林郁涵：……？

为什么要听着《织毛衣》这首歌，想这种经济学问题？

是的没错，关于杀马特的歌曲已经告一段落了，现在车里正在唱：我深深地爱着你，你却爱着一个傻逼，傻逼他不爱你，你还给傻逼织毛衣。

林郁涵开始思考歌词里是否隐藏着关于投入和产出的深意。

好像……还是有一点关联的？我爱你，你却没有回应？投入爱情，产出为0。

“林总。”沈微没有关心音乐的事情，继续着自己的问题：“我在想，没有人能够接受，投入了很多，最终却得不到任何回报。”

林郁涵想了想：“完全的0回报吗？”

“很大可能上。”沈微很客观。

“很大可能？”林郁涵指尖轻点：“也就是说，还是可能获得回报的？”

“是。”

“回报丰厚吗？”

沈微停了一下，低下头：“……不知道。”

她不知道自己值多少。

林郁涵沉默了一会儿：“做生意的话，高风险，收益未知，一般不会考虑。”

沈微垂眸。

“但是。”林郁涵话锋一转：“其实生活里，愿意飞蛾扑火孤注一掷，追逐渺茫希望的人，很多。”

沈微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