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 38 章【二更】(1 / 2)我怀疑你不是好学生首页

发现问题的是周常德。

最终确定下来有问题,是秋芸。

实在是那首歌的腔调和语速太容易听清歌词,周常德路过门口没几次就回头查到了发现这首歌的歌名和歌词一致就叫aughingnheusie,对上周什一那天给他说的谢初鸿爱看外剧正好找到这首歌被用做一部英剧的插曲。

奈何他工作忙,实在找不到空闲静下心看只能央着秋芸来。

秋芸最初被拜托的时候还觉得他大惊小怪一首歌、一部电视剧而已,但后来再把那电视剧名字仔细一看,henfheingrl。

秋芸吓得赶紧找杂志社的同事们打听发现自己一提起来竟然不少人知道,甚至随口能学着主角的口吻,给她把开头三句台词背出来。

“aes”

“17”

“npreysureapsyhpah”

青春犯罪题材。

这下都不用周常德再说,秋芸自己首先上了心。除了暂时没工夫把这剧一集集点开看她前后从别人嘴里听说,到上网翻影评,把对这部剧能了解的基本全了解了,歌单近期播放里全是剧里用过的插曲每一首、每一句歌词她都仔细研究过。

站在自家儿子卧室门口秋芸给自己老公递了个眼神周常德正准备抬手敲门,就听谢初鸿在里面忽然喊了声“姐”。

夫妻俩皆是一愣再继续听才知道竟然是在讲今天晚上过生日的事。

谢初鸿就躺倒在周什一床上给瑶姐打电话也没解释太清楚只说自己晚上得跟长辈吃饭,没法久待,可能露一下脸就得走。

瑶姐明显觉得可惜:“好吧,那你跟你小男朋友早点过来,五点来得及吗?”

谢初鸿大概算了一下,从周什一家打车去llue也就十几分钟的事:“五点应该可以的,我等下再找斌斌说一下吧,现在就是先给姐你打声招呼。”

“行,不过你们两个学生就别买什么礼物了,空手来吧,就当朋友见见面。”

谢初鸿长出一口气,一句“谢谢姐”刚说完,门口便传来敲门响,吓得他三言两句赶紧把电话挂了,有种被捉奸在床的心虚感。

周常德这回没有和稀泥的打算,一进房间开门见山:“刚刚是在打电话说晚上过生日的事吗,不是说同学,怎么还喊姐?”

“就……朋友之间的叫法。”谢初鸿忍不住瞪眼看向周什一,你家隔音效果这么差你不早说?

周什一:我以为我爸妈还在吃饭!

周常德看他们:“现在朋友之间这样叫吗,我听着说话口吻,还以为是在跟长辈打电话。”

谢初鸿笑了两声想把这个话题糊弄过去,说跟那边已经说好了。

结果周常德也笑:“过生日是在同学家里还是哪,正好我临时得出去办点事,可以顺带捎你们一程。”

谢初鸿脸上的乖巧顿时开始挂不住,第一次觉得自己在“笑”这件事上碰到了对手。

房间里氛围有一秒的凝固。

一个呼吸的静默,谢初鸿便再次快速做出了选择,决定从比较保险的部分开始试探:“是我妈妈拜托叔叔阿姨什么了吗?”

周常德站在房间门口甚至没往里走,像是从最开始就料到现在的局面,抬手将手边的房门彻底推开:“去客厅说吧,阿姨准备了丁香茶。”

“丁香茶?”谢初鸿愣了一下。

“养胃,也解酒。”

周常德笑笑留下这句话,便转身走在前面率先出去了。

周什一坐在旁边始终有点云里雾里,但有一点他明白了,那就是谢初鸿直觉的对他爸妈肯定知道什么了。

周什一哑然:“你是准备全都说吗?”

他都形容不出谢初鸿当时是什么表情,疲惫几乎全都刻在脸上,却又在两人踏出房门的那一刻,猛然重新挺直腰,长出一口气。

“反正不会说想要你当我男朋友。”

客厅里。

周常德没像谢初鸿想象里的那样直切主题,而是拿紫砂壶帮盘里所有杯盏斟满了茶水:“什一可能还没给你提过,从他十岁开始,每年过生日,我都会给他讲一条法理。”

“啊、是……”周什一挠了下后脑勺。

比起谢初鸿,似乎他更像那个宿醉的,明显还有点没从现在直转急下的状况里回神。

谢初鸿猜到了这是打算借着法理引入正题,但他确实没想到自己会听到接下来这句话。

周常德说:“虽然这次不是什一过生日,但在我们家,初鸿你过生日,也跟什一过没什么区别了。”

丁香甘苦的茶香充斥鼻腔,茶汤清亮,少年递到唇边的杯盏忽然就顿住了。

阿姨在厨房里忙碌着,厨门紧闭,丝毫没有旁听的意思。

叔叔倚坐在沙发上,身上照着午后客厅落地窗外透亮的阳光,任茶杯里微微冒出的热气,将他镜片暖出一小片白雾,问:“什一还记得十岁生日,我给你讲的第一条是什么吗?”

“记得的。”周什一挠头回答,“对身心尚未成熟、缺乏社会经验的未成年人,限制他们,是为了保护他们。”

周常德望向谢初鸿,似乎在询问他听懂了没有。

“大概能懂,小孩做小孩该做的事,学生就以学业为主。”谢初鸿动了下喉结,猜测他想暗示的应该是自己看股票的事。

周常德点头:“直接这么说你们可能会觉得烦,也听不进去,但限制你们的根本原因,最终落脚点其实是在未成年人面对不法侵害,没有自我保护的意识和能力。虽然初鸿昨天过完生日已经是成年人了,但道理是一样的,不是觉得自己只要不影响到别人,就什么都可以做。”

谢初鸿听前面都还挺明白,但:“只是自己做自己的事,不影响别人也不行吗?”

“当然不可以。”周常德笑着推了推眼镜,说,“在我们国家的法律里,有个说法是你的身体并不属于你自己。”

谢初鸿几乎脱口而出:“为什么?”

“我们对自己只能处分非常轻微的个人法益,重大如生命权、身体自由等等,都不归我们自己处分。”周常德透过镜片看他,“如果有人要求你把他杀了,哪怕是他自己的决定,你依然涉嫌故意杀人罪。安乐死、器官买卖同理,就算出于你自愿,也还是违法行为。”

谢初鸿张了下嘴,没说话。

周常德却像是听见了:“如果你觉得你对自己的身体有完全的处理权,一定会造成非常严重的弱肉强食,这个我给什一也讲过。”

旁听生被检查作业,周什一下意识坐直身子,开口第一句就让谢初鸿有些惊到了。

“法国托克维尔说,谁要求过大的独立自由,谁就是在要求过大的奴役。也就是如果你全权属于你自己,每个人都变成独立的个体,人就不再是人了。”

谢初鸿不懂,人不是“人”是什么?

“人会变成可以放到市场上去交易的商品。”周什一,“因为只要强者足够强,完全能让弱者自愿。”

谢初鸿错愕。

“也就是一旦你可以随意处分自己的身体,极其容易被外力逼迫让渡选择权。”

周什一说这些话时,两人虽然并排在沙发上坐着,但从落地窗射进来的太阳却只照顾到了他的肩膀,在两人之间形成一道清晰的明暗分界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