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无人的夜里,陆康一个人穿着睡衣走在只有路灯照射的校园内,天空中下着瓢泼大雨,雨点打在身上又麻又疼,像针扎了一样。
可陆康却无知无觉的一路向前走,任由流淌的雨水浸入鞋底,他目光呆滞、四肢僵硬,嘴里不断念叨着:“槐树、槐树、槐树…”
而在他往前行走的过程中,脖颈处那枚用红线吊着的五帝钱的颜色,在黑暗中发生了些改变。
在落城大学,有一个流传已久的传闻:学校北角的那棵槐树上有鬼——
众所周知,落城大学的北角是一处废弃已久的操场,而在操场的正北面就竖立着那棵传闻中闹鬼的槐树。
那棵槐树是如何而来的无人知晓,只知道在几年前的某一天它就突然出现了。
随之而来的便是一个个与之相关的灵异传闻,长此以往,旧操场自然而然就成了校园内人人避讳的禁区。为了学生们的安全,校方更是采取强硬措施,在旧操场外围了一圈圈铁栅栏,以此隔绝一切隐患。
至今,旧操场已经荒废了有三年了,关于这块禁区的事校方一直缄默不语,除了早早毕业的老生,新生们对此一无所知。
凌晨一点半,寂静无声的校园内只有陆康一个人无知无觉的走着,绕过郁郁葱葱的小花园,走过长长的石子路,顺着熟悉的路线往前走的陆康很快就来到了旧操场的铁栅栏前。
抬头看着挡在跟前的铁栅栏,陆康麻溜的翻过铁栅栏,顺利抵达了对面,这一番动作下来,简直比运动员还要流畅。
常年没有打理的旧操场中野草遍地,槐树周围更是被野草团团围住,如今大雨瓢泼泥泞的草地让人越发难以下脚。
隐约中,有些模糊意识的陆康陡然想起曾经有一位高年级的学长跟他说过,这间学校以前是一处乱葬岗,埋葬了无数人的尸骨,说不定自己此刻踩着的地面下,所埋着的正是某人的尸骨呢。
这一想法一闪而过后,陆康还想再想起些什么,却已是十分费力,没多久,他的意识沉沦眼中少有的清明消失了。
几分钟后,陆康来到了北角的那棵槐树下,他先是在树下找了会儿,随后像是确认了什么似的,蹲在一块石头前就开始卖力的挖土,直到挖到一块硬物才堪堪停下。
“找到了。”他说。
此时陆康低头一看,呈现在‘他’眼前的是洞内那方老旧的红色木盒。
* * * * * *
“陆康,陆康,醒醒,快迟到了!”
被大力摇晃的陆康烦躁的把被子蒙过头,“哎呀别烦我,今天不是周末吗?”
“可是今天晚自习啊,你忘了老班今天要来巡查的。”室友吴万焦急的继续喊着,现在已经七点了,再拖下去他们四个都要被班主任挨批了。
闭着眼睛十分困倦的陆康无奈的睁开眼,“吴万,你别开玩笑了,早上七点你说成晚上七点,不带这么唬人的,我才刚睡着你就把我喊醒。”有些起床气的陆康焦躁又无奈,他梦刚做到一半就被人喊醒了,现在心情糟糕的很。
至于梦境的内容,陆康已经记不太清了,他只隐约记得梦中的自己似乎从土里挖了个什么东西出来。
吴万见陆康死活不信,直接点开陆康手机把屏幕怼到他跟前,“看看,现在可是晚上七点,陆康你睡觉睡糊涂了吧。”
陆康眯眼瞧着手机屏幕上那明晃晃的19:07,顿时吓得什么睡意都没了,他支棱着乱发慌乱的坐起身,“怎么可能,我明明记得睡觉之前还是周六晚上怎么这么快一天就过去了…”
“陆康,我看你是真睡糊涂了,不是一天这么快过去了,而是你今天光睡觉就睡了一天。”吴万一边解释着,一边催着陆康起床。
“我睡了一天?!”陆康吓得瞪大了眼,他怎么不记得自己睡了这么长时间,疲惫的按按太阳穴,陆康百思不得其解,难不成真是他睡糊涂了?
“快快快,醒了就好快别迷糊了,再拖下去保不准老班真发火了。”已经在一旁帮着催了十多分钟的方衡言,见陆康这回终于醒了赶紧上前帮忙。
几分钟后,两人左右配合着才算是把陆康给收拾妥帖了,临了还不忘把面包和水给塞进陆康怀里,就怕他晚上饿着。
一切准备就绪后,三人抓紧时间快速跑下楼。
半路上,陆康才有时间询问, “对了,何大致人呢,他不会也迟到了吧。”
“当然不是,体委已经提前去班里帮咱们点名了,看情况现在老班应该还没来,能快点就快点吧,等老班来了咱们就真完蛋了。”方衡言继续催促着说。
一想到老班那种不怒自威的脸,三人齐齐打了个哆嗦。
趁着现在宿舍大门还没关,本着命大过天的想法,陆康他们拔腿就往班级跑,等宿管大爷回过神来三人已经没影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