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怎么了吗?”
“你的朋友拜托我帮忙找你,我因为工作负责清理这边……”后半段说得含糊其辞,明音觉得大概是□□工作。
“他们在避难区那里,我带你过去……”他想到了什么,又试探地补充道,“你能自己走吗?”
“大概没问题……”明音的体力是一般职业漫画家的平均水平。
这个好心的男人明显不太放心,于是干脆背着他走。
糟糕,把他背上也沾湿了。
外套也是,肯定已经一股海水的腥味了。
呜哇,内疚感攀升,快吐了……
很好,忍住了。
逐渐可以看到人群了。
是因为姿势比较有安全感吗?总感觉很令人安心。
以前是不是也被谁这样背过呢。
“尤里酱!”佐仓扑到明音身上,抱着他的腰,泪珠溢了出来。
“谢谢你啊,这位先生,真是太感谢了!!!”御子柴小臂遮住眼睛,带着哭腔激动地道谢。
“你没事吧,受伤了吗?你那风一吹就折的小身板……你是被人鱼救上来了吗?”野崎慌乱地在担心奇怪的事情。
“不不不,怎么可能。”明音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
“真的很感谢你,外套我洗完还你,可以留个联系方式或碰面地点吗?”
“不,你愿意要的话拿着就好,或者丢掉也行,都随你。我没做什么,只是把你送到这里而已……”青年表情平淡地叙述着这一事实,“我还有工作,就先告辞了。”
说着,他穿着里衬的黑色条纹衬衫,跑远了。
佐仓、野崎、御子柴同时捧着心口感动地泪流满面:
“真是个好人啊!”
明音觉得,他是个好人没错,但职业估计不是“好”的那边。
可能是Mafia吧。
横滨的Mafia和彭格列那边还真是完全不同的风格。
他们精疲力竭地拖着脚步荡回了旅馆,清洗了一下自己后突然又焕发了无限精力。
除了瘫在沙发上不想动弹的五月七日明音。
“呐呐,去这个酒吧吧!离旅馆也不远!”佐仓兴奋地指着手机屏幕上的推荐页面。
推荐理由排行第一的居然是安全性五星。
“不,不行。”野崎表情严肃地拒绝。
“诶,为什么?”佐仓颓了下来。
“因为……”野崎一边说着,一边从沙发上坐起来,“就算是在这种同人文里,未满20岁的未成年人也是不可以去酒吧的啊!!!”
“因为这个???”佐仓和御子柴同时吐槽,“而且你刚刚是不是若无其事地说出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然后,因为过于期待酒吧之旅,御子柴失落地缩在了墙角开起了反省大会。
明音见状,头枕在靠垫上翻起了资料,“在横滨这边好像规定并没有那么严格,可以出入,只要不当众喝酒就行了。”
因为这里的酒吧是典型的灰色地带。
于是他们一起去了Lupin酒吧。
他们围在角落里的一张桌子上,每人面前都摆着橙汁或汽水,佐仓用吸管喝着橙汁,好奇地四处张望。
御子柴过于警惕地四处张望。
只有野崎和明音非常画风不符地在取得老板同意后四处疯狂拍照。
拍了个爽后,他们一起玩起了真心话大冒险。
“啊,是我吗。”明音用食指指着自己,转动的铅笔笔尖在他这里停下了。
“大冒险吧。”他可不想玩什么真心话。
说到这个,那三个人可就来劲了。
“去问老板‘这个可以续杯吗’?”御子柴一脸害羞地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去建议老板在酒吧里安个卫生间!”佐仓表情犀利地双手交叉托着下巴。
“去对吧台前的那个高个子的男人说,爸!我找你找得好苦啊!”野崎兴奋极了,一看就是想取材。
明音觉得这三个选项都过于羞耻,他快窒息了。
最终,经过紧张刺激的抽签环节,他不幸地选中了最羞耻的第三个。
反正没人认识他,只要立刻解释是真心话大冒险就好了,以后也不会再遇到。
这么心里安慰着,他硬着头皮走上前搭话了。
“爸,我找你找得好苦啊!!!”
坐在吧台前的红发青年长着一张熟悉的面孔。
今天下午刚刚见过。
他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显然是吓傻了,手中原本半举着的酒杯脱落,哐叽一声掉在台面上。
就在明音想要快速地解释这是真心话大冒险的要求时,对方反应了过来,用沉稳的声线开口了。
“抱歉,我之前都不知道……”他看起来相信了,“你希望我做什么呢?”
明音什么也不希望他做。
他只想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原地失忆。
特别是坐在这人旁边的那个笑到肩膀不停耸动的古怪少年。
露出来的脖颈、手腕、右眼上都缠着绷带。
都这样了还出来喝酒,一看就是麻烦角色。
他深吸一口气,用毅力解释了一遍这是真心话大冒险。
“原来如此,我知道了。”长得稍微有点着急的青年愣了一下,反应过来。
然后他旁边那人笑得更猖狂了。
“我出去透透气……”明音身上颓废的丧气更浓重了,有气无力地用拇指指着出口。
“没事的,别在意!”野崎向他竖起了大拇指。
别在意个鬼哦!
他一直脚刚踏出门,就听到身后传来了声音。
“对了,五月七日,”青年扭头冲他说道,“你们回去时最好尽量走大路。”
“谢谢提醒……”他虚弱地回复。
可恶!他记得我的名字!
走出酒吧,他在初春的冰凉夜风中长叹一口气。
侧过身,就突然看到酒吧招牌的暖橙灯光下隐隐约约有个人影。
黑糊糊的,看不太清。
人生经验告诉他,估计不是人类。
至少不可能是活着的那种。
走近了几步,总算看清了。
是一个身着黑色大衣的青年人,左眼处缠绕着雪白的绷带,露出的右眼下方有着厚重的黑眼圈。
嗯?过劳猝死的吗。
最近这种死者也真是越来越多了啊。
而且,总感觉有点眼熟,好像不久前刚刚见过类似的脸。
这么想着,他向这个应该是幽灵的青年搭话了。
“你为什么一直待在这里呢?”
“…不知道……”那人一愣,随即用很轻的声音回答了,“有种很怀念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