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后那一巴掌直接将皮俑里的阴气全部抽散。
顾华棠抬眸,明亮的眸子看向不远处那扇不住往外渗着黑气的青铜门,眼神沉了沉:“虽然说你们都快把自己作死了,但我的仇也不能不报,现在这样也算是个机会……”
他扶着墙慢腾腾地挪过去,手里提着那群人遗落下来的手电筒,细细打量着这个他不知道属于大周哪个皇帝的主墓门。
周文陵……他只知道大周开国皇帝的陵墓应该是太/宗,文是之后哪代皇帝的谥号?
他走得摇摇晃晃,手电筒的光线也在交错曳动,顾华棠忽然发现在青铜门的顶部有一些模糊不清的刻字。
“吾兄……,弟阳愧对兄长期盼,纵使穷极一生,仍未探明……,至死未能完成兄长遗愿,黄泉之下无颜相见……”
顾华棠眉头微蹙,不知为何脑海在瞬间想起那个“太宗”的傻狍子弟弟名字里,也有一个阳字。
顾华棠心情复杂:“是他的墓吗?”
此时,青铜门内忽然爆发出几声惨叫,那群人似乎已经发现了跟进去的皮俑们。
一阵噼里啪啦的枪响在门后此起彼伏,随后就是着急忙慌的错乱脚步声,财富与生命之间,盗墓贼们终究怕死选择了活命,准备要撤出来。
“有点意思。”
浑身是血的少年站在青铜门前,听着门那头的声音嘴角上扬,他缓缓关上了手中的手电筒:“作为杀死原主的代价,你们所有人都要在这里给他陪葬。”
光明消失,黑暗霎时淹没一切。
门的另一边,撤退的脚步声越发近了,那群手上沾了人命的盗墓贼们即将逃出。
——
成木“呸”的一声将雪茄吐在地上,手里紧紧握着木仓对着身前,身上的黑夹克已经沾着不知道是谁的血。
他死死地盯着自己面前那群围过来的皮俑,竭力压抑着心中的惊恐,跟其他人一起背对着青铜门的方向缓缓退过去。
不仅是因为面前这群天杀的皮俑正在逼近,更是因为不知是什么的黑色污泥在不远处静静流淌,带着令人头疼欲裂的疯狂低语和毛骨悚然的恐怖,使得他头晕目眩双眼充血,脖子上的青筋暴出,理智在脑海中不住地尖叫。
身体和理智都在疯狂怂恿他赶紧离开这里。
“不可能这不可能…怎么会这样…不是说那个小子的血有解咒辟邪的作用吗?!怎么还会有这么多诡异出现?!”
像是在强调什么一样,他紧了紧手中的木仓柄,低声道:“肯定是因为之前撒的血还不够多,要去多放点血才行……要多弄点血出来……”
人与诡两相对峙间,成木的喃喃声在安静的空气中掷地有声,将其他人震醒。
“是啊!那个小子的血有用!”
“肯定是因为血不够多,需要更多的血才行!”
“谁离门口最近?快出去把那小子提进来继续放血!”
一个手上被皮俑抓伤的年轻人大声应了句:“我!我马上去!”
说完,这年轻人就立马转身飞快钻出青铜门。
“我记得应该是这个方向。”
远离污泥的年轻人用力摇摇头试图让自己从混乱的漩涡清醒过来,他从背后的行李包中掏出一个手电筒打开,强烈的光束瞬间破开门后的黑暗。
他往记忆中那个少年所在的角落走去:“那小子早就断气了,身上的血用一点少一点。所以把他提进去之前,还是先把我身上都涂一遍再说。”
“呵。”
黑暗中,忽然响起一声凌凌的轻笑:“我的血,我给你,你有资格用吗?”
这声音倨傲乖戾,透露着傲然俯视的意味,但声线极为年轻,听起来像是个心高气傲的少年人。
“什么人?!”
“……”
青铜门内。
“小刘那小子怎么还不回来?”成木脸色难看,又打了一梭子/弹/药出去暂时阻止了皮俑的逼近,头也不回地沉声道:“外面肯定出了什么事,不过那青铜门开的缝隙太小了,我们要是一窝蜂过去肯定会被这群皮俑从后面包抄,再来两个人出去看看。”
“嗯。”
人群中又走出两个扛着木/仓的青年人从青铜门的半人宽缝隙中挤出去。
先出去的那人看着眼前的一片黑暗有些诧异:“奇怪,之前成哥故意放在外面照明的手电筒怎么不亮了?”
另一人低声:“太安静了……小心点,这外面有情况。”
他们握紧手上的手电筒,大腿粗的光束往黑暗深处投射,晃了几圈。
忽然,他们双眼睁得硕大,震惊地看着黑暗被驱散后暴露出来的场景:“小刘!”
只见年轻人倒在地上双眼紧闭,似乎已经失去意识。
一只脚踝精致,小腿笔直的脚正慵懒随意地踩在小刘的头上。早该死去的“祭品”在惨白的光束犹如黑暗的主人一般翘着脚高坐在断了半截的石柱上,漂亮迤逦的脸在光影交织中显得有些狂傲恣意的跋扈。
他手里正轻巧地上下抛着一柄手木仓,迎着光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少年的眼底满是冰冷的戏谑,他笑着开口:“服从我,或者死,选一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