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165、步虚词终(1 / 2)在虐文里做龙傲天女主首页

朔月城中战火连天。

就在舒凫向赵九歌发起挑战的同时,其他人也没有袖手旁观。

除了司非与她同行之外,凌波和邬尧同样跃身而上在漆黑的云海之中穿行,磅礴的灵力如潮水一般释放出去,以蛟龙清气对抗铺天盖地的魔氛。

许云龙以烟火为号,行兵列阵率领众人扫荡魔兽和魔修。

他虽是草莽出身却善于调兵遣将、决胜千里,有种与生俱来的指挥天赋。

身在万军之中,高大仙人指挥若定的气势,颇有几分像是传说中的“八十万禁军教头”。

不过,在舒凫眼中他更像是传说中的二营长。

更别提,许云龙还开发出了意大利炮不,“火云枪”这种刚猛霸道的法器玉衡峰火系弟子人手一把,乃是一支修真界独一无二的“火绳军”。

一时间天空中姹紫嫣红开遍落霞与烈火齐飞血雨共花光一色,煞是鲜艳好看。

远远望去魔云好似夜幕下翻腾的海浪这烈火就从海面上轰轰烈烈地烧起来像是要将汹涌的浊浪烧干,将夜空都烧穿一道裂口,让清朗明亮的天光透入。

与此同时萧铁衣和叶书生一马当先,迎向饕餮魔君那头山丘似的巨大山猪。

这山猪也不知吃什么长大的,皮糙肉厚,水火不侵,一张血盆大口犹如黑洞,能将靠近他的生物统统吸入其中,是个自带人头收割功能的移动碉堡。

他听从赵九歌号令,刚一闯入修士群中,便惹得人仰马翻,鬼哭神嚎。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赵九歌也算是“养猪千日,用猪一时”。

“萧姑娘!”

叶书生御剑疾飞,抢在萧铁衣身前喊道,“你退后些!我来挡住饕餮,你趁机斩他后颈”

“慢着!等一下!”

在他们之前,另一头山包大小的巨兽疾驰而过,挺身挡在饕餮面前,四足稳如天柱,发出一声地动山摇的咆哮。

“喵嗷!!!!”

“格老子的,这畜生还挺威风。”

从巨兽浓厚的金色长毛里,忽地探出一张清秀的少女面孔,措辞却既不“清”,也不“秀”,又糙又野,仿佛林黛玉拳打镇关西。

“你们都退后!大黄他结实耐打,我又是个鬼修,这会儿谁上谁倒霉,正是用得着我们的时候。”

那不是别人,正是女鬼田馨与她座下的橘猫!!

大黄:“喵喵,喵喵喵!”

这些年来,他对田馨的记忆已然恢复,但天生灵智残缺,再加上神魂受损,只怕一生都无法再修炼成人形,只能作为灵兽陪伴左右。

“大黄乖,我懂你意思。”

田馨伸手拍拍猫头,目光坚定地望向前方,“咱们欠了九华宗老大一个人情,是时候该还了。”

“我知道,人死不能复生。就算我们这些年干再多好事、救再多人,也不可能赎清大黄当年在童家杀人的罪。”

“但是,如果因为赎不清,就索性自暴自弃,撒手不再去做,那才是真的无药可救。人终有一死,至少赴死的时候,我们要挺胸抬头。”

“大黄,我们上!!”

同时。

在朔月城之外,遥远的另一个角落,还有一处不为人知的战场。

凌霄城,大殿之上

“宗主,宗主!!”

一名高阶弟子神情慌乱,匆匆忙忙地奔入殿中,朝向空无一人的交椅稽首叩拜:

“宗主,有人闯入凌霄城!来者非同一般,几位长老率众弟子阻拦,但是,但是”

挡不住,是吗?

空荡荡的大殿之中,传来了凌山海如雷鸣一般威严浑厚的声音。

挡不住,就让她进来吧。除我之外,这城中确实再无第二人,能够抵挡她的剑意。

明潇真人,你以为如何?

“”

回答他的,既不是人影,也不是人声,而是一朵随风悄然飘入殿中的落花。

一朵梅花。

这梅花十分奇异,边缘莹润洁白,宛若新雪,中心却透着薄薄一层绯色,好似一抹胭脂在雪里洇开,又像是冰川中包裹着一团火种。

一如明潇其人,生涯唯剑,太上忘情,却并非全然冷血,对世间万物都漠不关心。

“”

凌山海等了又等,只见奇花,未见其人,语气中渐渐透露出一丝不快:

明潇真人,你这是何意?

“别无它意。”

大殿之外,徐徐飘来一道春风般轻柔和暖的女声,语调悠扬舒缓,令人很难与“天下第一剑”联系在一起。

“凌掌门是主,而我是客。岂有客人露面,主人却不现身的道理?凌霄城泱泱大派,也该懂得待客之仪。”

“”

数百年来,除了钟不愧之外,还是第一次有人敢于直斥凌山海“不知礼数”。

凌山海倒也不恼,低低一笑间,便有一道流光化为人形,稳稳落在金碧辉煌的宝座之上。

“如此一来,你便满意了?”

虽说被舒凫喊了一路“老黄鸡”,凌山海的外貌却算不上很老,大约三十出头的模样,面白无须,五官端正英挺,目光湛然有神,乍一看仿佛正当壮年。

放到霸总文里,说不定还能做个事业有成的总裁。

只不过,在这个昔日的虐文世界里,已经没有总裁最爱的小白花。

伴随着一阵清冷凛冽的梅花香,明潇真人翩然现身,人便如一弯冷月,清泠泠地挂在枝梢。

她朗声道:“凌掌门迷途知返,善莫大焉。”

此言一语双关,用意昭然,便是奉劝他收了争逐天下之念,老老实实做他的地头鸡。

“何为迷?何为返?凌霄城之道,鹓鶵之道,从来都无须他人定夺。”

凌山海不以为然,纵声笑道,“明潇真人,你当真以为仅凭你一人,就能拦住我吗?”

“或许不能,原也不必。”

明潇面不改色,坦然回答,“我此行不为求胜,只为拖延凌掌门,直至尘埃落定即可。”

“尘埃落定?”

凌山海笑声一顿,扬起剑眉,仿佛听见了什么荒诞不经的疯话,“难道你以为,九华宗很快就能战胜天魔,还能保有与我一战的余力?”

“是。”

面对凌山海近乎讥讽的眼神,明潇平静颔首,面上掠过一抹春雪初融般的笑意。

“我相信,我的弟子定能做到。”

明潇所说的“弟子”,不仅是指云英、姚篁等一干天璇峰弟子,也是指跟随她修行多年的舒凫。

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谊。

说实话,舒凫对明潇真人的尊敬和推崇,说不定比她对江雪声的敬意还要深远。

她永远无法忘记,明潇手中惊才绝艳的一把剑。

舒凫崇拜明潇、追逐明潇,却没有成为明潇。

因为她始终铭记,自己的剑是“入世之剑”。

不同于高天月华、世外仙葩一般的明潇真人,舒凫的剑心是在红尘中摸爬滚打,在世俗烟火之中淬炼而出。

她的剑,生来便是要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所以

迎着遮天蔽日的魔云,舒凫在前进。

“三师兄,小心!!”

越是接近笼罩在魔云之中的飞来峰,情势就越发凶险。

千丝万缕的魔气,时而像一张挂满锋利尖刀的巨网,兜头向她罩下时而如同万箭齐发,如影随形地紧追在她身后。

“天空中游弋的大鱼”,如果不看背景,倒像是一幅极具梦幻感的童话景象。

“!!”

尽管司非身姿轻盈,鱼鳍似羽翼舒展,如同飞鸟一般在云海中自由穿梭,又不断凝结空气中的水汽,以冰墙抵挡魔气,但依然难以避开无孔不入的暗箭。

很快,舒凫眼前便有血花飞溅,破碎的、银光闪闪的鱼鳞从天空中飘洒下来。

“”

司非吃痛,生理性的泪水溢出,殷红的血珠与莹白的珍珠一同洒落,仿佛秋日里下了一场冷雨。

阴风冷雨间,鲛人仰头哀鸣,仿佛一首绵长而凄艳的悲歌。

“三师兄!!!”

舒凫扬声高喊,自在箫的碎片携着剑意飞掠而出,击落一道直奔司非眼瞳而去的冷箭。

“够了!到这里就行了!接下来我自己”

只因这一瞬间的分神,另一道魔气自舒凫身后袭来。

她旋即侧身闪躲,魔气偏差一寸,没有命中要害,险伶伶地紧贴着肩膀擦过。

经过炼化的魔气削铁如泥,这一“擦”便好像扇叶飞卷,瞬间刮走了一大块血肉,留下钢刀剜过一般的深刻伤痕。

“啧!!”

舒凫一咬牙关,立刻运转灵力修复伤口,“斩楼兰”与“玉门关”两柄重剑竖起,像盾牌一样护持左右。

这样下去不行。

凌波向她和邬尧传音道,五州大阵未成,赵九歌有这些魔气保护,我们无法伤他分毫。

为什么还没成?!

邬尧暴躁道,五凤俱全,也都赶赴了五州地脉,难道还不足以净化魔气?!!他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与此同时,中州

“啊?!”

风瑾瑜刚一将灵力注入地脉,便感觉到强烈的魔气反冲,几乎瞬间席卷她的神识,绞碎她的心肝肺腑。

难怪要净化魔气,五凤血脉、修为和数量缺一不可,至少要有一位大能坐镇。

仅凭她一己之力,根本无法撑过这一遭。

“瑾瑜,专心。”

谢芳年将手掌贴在她背心,撑住了少女摇摇欲倒的身躯,“如今凤族只剩我们两人,你要争气。”

你要争气。

不知为何,这句话落入风瑾瑜耳中的瞬间,她眼前忽然掠过了无数长辈的脸。

那一日战死栖梧山,宁可血染黄土,宁可将残躯焚烧殆尽,也不愿向天魔低头的凤族长辈的脸。

当年投身封印的风远渡,大概也是如此吧。

三千年来,凤族一如过往,从未改变。

仅剩两人又如何?

或者说,即使粉身碎骨,血脉不存,那又如何?

只要他们没有低头,凤凰就不会死去。

永远不死。

风瑾瑜鬓发凌乱,眼眶濡湿,顾不上擦去唇边的血迹,朝向谢芳年重重点了点头。

“嗯!!”

南州

“挺住。”

对于面露痛苦之色的族人,柳如漪没有像往常一般笑脸相迎,姣好容颜间带有一种神性的肃穆。

他独自承受了大部分魔气反噬,唇边亦有一线血迹划过,如同雪中红梅绽放,有种惊心动魄的美感。

即使在这一刻,他仍不容许自己显得丑陋狼狈。

身为鸿鹄族长,身为摇光峰掌峰,他深知自己必须完成的使命。

“挺住为了鸿鹄,为了斩断这三千年的长夜,这是我们唯一能做的事情。”

东州

“冲鸭!!!!”

小紫鸭坐在一个陌生男修头顶,浑身羽毛炸成一团,嘎嘎之声不绝,扑棱着翅膀指点江山:

“我们有这么多鸟人,一人吐一口唾沫,都能把地脉里的魔气冲荡干净!!不愧是我们鸑鷟!!!”

“”

他屁股底下的男修默默腹诽: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知晓自己是鸑鷟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