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019章 高抬贵手(1 / 2)掌中宠首页

明澈就那样默默看着她。

守着她。

也不知过了多久,待她哭够了,慢慢平复了,才将此行来意徐徐道明:“绍王的暗探就在外头,安妹妹,这就带着言哥儿走吧。”

允今安却是摇头:“他不会放过我的。”

虽不知顾承御究竟为何突然变成如今模样,却也知道,如今的他已被仇恨彻底冲昏了头脑。

而这仇恨矛头,显然是指向了她,允今安。

换句话说便是只要她在一日,顾承御就不会停止对她对言哥儿的伤害。

他,定还会踏足此处。

以滔天之势肆意横行,叫她痛不欲生,叫她暗无天日。

她不怕死。

可言哥儿还那样小,他什么都不懂。

亲眼目睹父母惨死血流成河,无端之祸一夕倾覆,他除了害怕除了哭,什么都不懂。

思及至此,允今安端正了跪姿,深深叩首:“但言哥儿不一样,他还小,和顾家也从未有过恩怨纠葛,就是逃了,也不会引来灾祸的……你帮我把他送出去,可好?”

“绍王生前最是敬我,最是善待于他,那些人定会依我照办的,可好?”

“我求求你,如果可以,你帮我把他送出去,可好?”

允泽言立马揪住她衣裳直哭:“我不走,姑母…”

“言哥儿听话。”

允今安轻轻抚过他小鬓发:“你要听明澈舅舅的话,远远离了上京,再别回来。”

言哥儿原就身子虚,见了这许多无端变故更是伤心伤肝,她哪里还敢再叫他涉险。

生生敲晕了他就求明澈带他走。

明澈也不是矫情多话的人,当即便自诺定以命相护,佑他周全。

待他们一走,周处又是静谧一片。

余下的便是浓烈到几近窒息的猩血之气。

静夜下。

往空荡荡的祠堂,黄绸经幡,黑云庄恕众灵位一一看过。

方知祸因谁起。

方知罪孽深重。

是了。

允家满门屠尽一夕倾覆源起何处,旁人不知,她又岂会不知。

顾承御口口声声的感同身受也好,琵琶别抱也罢,每一条每一状分明如无端,可又有哪件能和她脱得了干系?

能和从前那年少虚无脱得相干?

是了。

真正源起,难道不是那年少虚无?

允今安犹是怔怔呆站在那里,如痛意不觉,晦比死水。

时至今日,摧心剖肝之余更多的是自嘲可笑。

从前可是不知那人出身脾性,不知手段之狠戾?

可是不曾见过他的暴戾恣睢,不曾见过他的睚眦必报?

她知道。

她什么都知道。

却依旧任由自己信了那可笑温柔梦,信了他不会将那手段用在她的身上。

但她终是忘了,秉性难移这一道理。

也忘了,陈酿自有时间发酵,焉有未经沉淀就一夕崩裂之理。

火光漾漾,晃着她如死水一滩的眉眼。

他恨她。

回京的第一天,走的每一步,甚至是那毅然决然请兵出征,入北境攻占的每座城池,揽入手中的每分权势,都是为着今日。

便如他口中的叫她生叫她死不过是他挥手间的一句话。

将她踏入泥潭,贱如蝼蚁。

只为负他当初情分,害他家败人亡而付的代价。

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