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是小区门口的盒饭店打来的盒饭,老婆没扒拉两口,就把筷子丢下了,跑到厨房去冲奶。豆豆平躺在床上,她的头扭向西方,不管怎么调整位置,她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把视线扭过去,到了最后没法,我们只能把枕头横放在床的边缘,让她正面对着西方。
去了一趟医院,不仅没治好病,反而带了更严重的问题回家,实在让人接受不了。更重要的是,虽然白天还没发生什么,可到了晚上会有什么新的状况出现呢?
天正在一点点的暗下来,很快就要天黑了。
老婆把家里能够打开的灯,都已经开遍了,我没做声,好歹塞进去半碗饭,然后躲进厕所里抽烟。
出来的时候,发现老婆正半跪在床前,一边给豆豆喂奶,一边嘴里哀求着,豆豆,爸爸妈妈答应你,以后肯定不会生二胎了。
看的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老婆从床边站了起来,手里握着的奶瓶正在打颤。我问怎么了,老婆指指豆豆,脸上又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我立马几步跨过去,豆豆好好的躺在床上,她的脸上甚至还挂着笑容。
发生什么了?
老婆后退了一步,你,你仔细看看。
乍一看没啥不妥,可慢慢的问题就出现了,豆豆的脑袋似乎缓缓的转动,就像是表针一样,顺着一个弧度,间隔性的转过自己的视线。
这,这怎么了?差不多半小时里,豆豆转了有三十度角,以一种很不舒服的姿势,躺在枕头上。
就在这时,又一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说实话,巧合在最紧张的关头出现,总是让人生惧。
我接到一个电话,本以为是公司的,却是个陌生的号码。电话里的声音既陌生又熟悉,他说,我是儿童医院室的医生,你还记得我吗?
我脑海中立刻就浮现出了那个老头的模样。
你,怎么你有什么事儿吗?
我在你家楼下的茶室里,希望现在你现在能下来一趟!
啊,怎么了?
下来再讲,老头以不由分说的口吻命令道,你一个人下来。
为什么?到底怎么了?
别问那么多了,这个事关性命,有关你女儿的!
我怔了一怔,你,你说你在哪?楼下的茶室。
就是路口那家。
电话里传来嘟嘟的忙音声,那边已经把电话挂了。我却愣在原地,老婆问我什么事儿。我想了想,没法隐瞒,也只好说了出来。
老婆的嘴张得老大,足以塞进去一个鸡蛋,那,那我们怎么办。
其实我也不知道。但似乎到目前为止,我也只能由着那个老头摆布了。
十分钟后,我下了楼。老婆说怕,我把她和豆豆暂时托寄给了隔壁邻居。老婆表情很尴尬和豆豆坐在邻居家的沙发上,保持着距离。
出了单元门,我辨明了方向,然后走出去。刚走了两步,那种电流击过内脏的感觉又冒出来了。
我停下脚步,看看窗户,又看看小区门口。和那个老头约得茶坊,正在小区斜对面的一个路口上。而它的方位,却和豆豆调整后的方向一致。
豆豆看的不是室,而是室的那个老头?她前面扭动脖子,是因为老头从医院下班,他正在赶往这里的路上?豆豆的千里眼,穿墙破壁,其实一直死死盯着的,是那个移动中的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