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照点了点头，“你开车了吗，要不要我让人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用软件叫了出租车，很快就到，如果你让警局的人送我，别人可能会以为我是什么犯人呢！”　　　　这句话不是玩笑，冼家敏天天研究怎么把这起连环凶杀犯的采访做好，每天都看很多犯罪方面的书籍和电影，害她做了好几天噩梦，要是现在被警察陪着回去，搞不好今天晚上她会做一个自己成了犯人的梦呢！　　　　绝对不可以。　　　　她摇了摇头，表情十分坚定，云照看她一副要下地狱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是冼家敏第一次看云照笑，她没想到他笑的时候居然这么好看，其实他的样子是很帅气的，五官精致，眉眼英俊，就是总板着脸让人害怕。 　　　　其实他怎么可能不会笑呢，每个人都会笑，但每个人不一定都会对着另一个人笑，当有一个人对着你笑，并且笑的很好看的时候，至少说明你在他的心里是不错的，冼家敏无疑也是有着这种心理的人，所以当云照对她笑的时候，她很开心。 　　　　人在开心的时候就会放松警惕，冼家敏这会就忘了他之前老是面无表情的样子，大着胆子说了一句，“云警官，你笑起来真好看，以后还是多笑笑吧，总板着脸，怪吓人的。”　　　　“我吓到你了？”　　　　“嗯。”　　　　“这就怪了，你连邢伟这种杀人犯都不怕，居然会怕我这个警察？”　　　　“因为他这个杀人犯已经被你们抓住了啊，就算我害怕，他也伤不了我，我的安全感有保障，可是你老是板着脸，会让人误会你。”　　　　“误会我什么？”　　　　“误会……”　　　　冼家敏本来想说冷血的，可是想到这个词并不是什么好词，快到嘴边的时候又噎了回去，但是话已经开头了，停着不说只会显得奇怪，她尴尬地笑笑。　　　　云照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他低头看了一眼路面，“你是不是想说冷血……或者无情？”　　　　“……”　　　　警察就是警察，不仅会察言观色，还会揣摩人心，冼家敏不禁感叹，云照真是天生做警察的料。　　　　而且，他似乎并不介意这个评价，那么，她应该不用小心翼翼地跟他说话了吧？　　　　“云警官，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　　　　“你为什么要做警察，而且还在重案组，每天做这么危险的工作，你的父母和女朋友不担心吗？”　　　　“担心，只是每个人都有适合自己和不适合自己的工作，我只适合危险的。”　　　　原来是喜欢冒险。看来这是一个骨子里不安分的男人，喜欢挑战有难度的工作。　　　　这种不安分倒跟另一个人很像，只是那个人不会板着脸，但是他也很少笑，他唯一比较开心的时候是在看到酒的时候，不知道云照是不是也爱喝酒。　　　　说到酒，她忽然想起还没有把咖啡给云照，她赶紧从包里把东西拿出来，“差点忘了，给你的咖啡。”　　　　冼家敏把咖啡递过去，这是一瓶罐装咖啡，瓶身上没有贴标签，和她给邢伟的那瓶XO酒一样。云照是见过世面的，知道这两样东西都不对外售卖，一般人也很难弄到，冼家敏只是一个普通白领，如何能有这些东西？她说这是一个朋友送给她的，如果他猜的没错，她的这个朋友应该是骆天。 　　　　在冼家敏被定为连环凶杀案的专访记者以后，云照和高远本着安全的原则，调查了她的背景，没什么特别的地方，身世履历都平平，和一般女孩没什么两样，唯一让人意外的是，她做过骆天的女朋友，那个全国乃至全世界闻名的青年企业家，不过两年前他们已经分手了。都说骆天是个花花公子，喜欢搜集不同的美女，冼家敏也是美女，所以她和骆天有这么一段，也没什么奇怪的地方。骆天素来以奢侈富贵闻名，对女朋友出手更是大方，冼家敏跟过他，当然可以享受到一般人享受不到的东西，豪宅名车已经不在话下，更何况咖啡红酒这些东西。　　　　比起这些八卦，云照想的是另一件事，其实这件事他想了很久了，不过他觉得有点难以开口，因为他从来没跟人说过这种话。　　　　“冼小姐，你有没有兴趣到犯罪心理科工作，我觉得你很适合这一行。”　　　　犯罪心理科？　　　　听名字似乎是研究犯人心理的，冼家敏最近已经魔怔了，听到犯罪两个字就会想起那些噩梦，要是真的做这个工作，说不定她会短命，她连忙摇了摇手，“要我进警局工作？算了吧，我做不来的。”　　　　“你放心，你绝对做得来，你可以让邢伟喜欢跟你说话，就说明你有这个潜质。”　　　　这句夸奖她真是受之有愧，冼家敏觉得心里发虚，她忽然想到，如果云照知道背后给她支招的人是骆天，他会是什么反应？　　　　“云警官，谢谢你的赏识，不过我真的没有这个想法。”　　　　“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如果是钱的话……上面也有奖励，很丰富，我想不会比你在杂志社赚的少。”　　　　“不是钱的问题，是爱好的问题。”，冼家敏说，“你喜欢做危险的工作，我喜欢写稿子的快乐，你就当我们是同是天涯沦落人，都是在为自己的喜好工作吧。”　　　　如果说这个世上有什么方法可以让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感同身受，就是把你的心境换成他的心境，如果有什么方法可以让一个人接受另一个人的看法，就是把你的世界换成他的世界。　　　　即使云照再冷血再冷漠，他也是一个会笑的人，只要他会笑，就不怕他的心没有松开的时候。　　　　果然，云照说，“好吧，你不想就算了，不过，如果以后你改了主意，我还是可以替你引荐。”　　　　“我知道了，再见，云警官。”　　　　冼家敏走了，这次的采访就算结束了，云照开着自己的车离开，明天要搬家，他还没有收拾东西，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就几件衣服和一些日用品而已，一个行李箱就够了，家具电器都是房东留下的，这件事不急，可以晚上做，现在他有另一件必须要做的事。　　　　拿出手机，他打了电话给贺春华，三天前她出门采风，不知道回来了没有。 　　　　“师兄，你找我？”　　　　“嗯，有件事想找你谈谈，你回来了吗？”　　　　“没有，我还在山里呢，今天晚上回来。”　　　　“明天上午没事的话，你到我家里来一趟，我有话跟你说。”　　　　“什么事啊？”　　　　“来了你就知道了，电话里不方便说。”　　　　春华很奇怪，云照平时给她打电话都是该说什么就说什么，从来没有叫她到家里，难道出了什么事？　　　　她有点担心，晚上回到家里休息了一夜后，第二天便早早赶到云照家里，云照刚吃完早饭，正在收拾碟子，听到有人按门铃，走过去开门，看到春华站在外面，他的脸上一愣，他没想到她会来这么早。　　　　“进来。”　　　　春华走进客厅，云照收好碟子，给她冲了一杯咖啡，春华闻着味道有点陌生，问他，“你换咖啡了？”　　　　“嗯，是冼家敏给我的，今天第一次泡来喝。”　　　　“冼家敏？采访邢伟的那个记者？”　　　　“嗯，我找你来，就是为了邢伟。”　　　　春华不太明白，“他怎么了？”　　　　“他说了一件事，本来我不打算把这件事告诉你的，只是你是林歌的好朋友，所以我想除了你，也没别人可以说了。”　　　　“师兄，你在说什么，我都听不懂。”　　　　“邢伟没有杀了林歌，他是为了出风头才默认自己是凶手，昨天他承认了。”　　　　贺春华还是不明白，“怎么可能呢，当初不是你把他抓捕归案的吗，如果他不是凶手，你为什么又要抓他？”，法院，公安局都出了公告，如果他不是凶手，为什么会出这种公告？　　　　“他是凶手，是杀了前面六个人的凶手，但林歌不是他杀的。”　　　　“……”　　　　云照知道三言两语无法让她完全明白，但是一下子说太多她可能会接受不了，所以他慢慢告诉她，“我们在现场没有找到凶器，也没有发现相关的目击证人，你应该也知道，这两样东西是确定凶杀案的关键性证据。”　　　　凶器和目击证人是确定凶手的关键性证据，春华知道，凶器可以验出指纹，目击证人可以证明凶手行凶的过程，林歌的案子当时没有目击证人，但是凶器是有的，她记得很清楚。 　　　　“我记得新闻里提过凶器是一把长七公分宽两公分的水果刀。”，春华说。　　　　“那是技术人员根据林歌的伤口创面推断出来的。”，云照说，“我们在案发现场没有发现任何东西，除了一样。”　　　　“什么？”　　　　“林歌和另一个不知道是谁的血迹，我们比对过邢伟的血液样本，不是他的。”　　　　“所以你断定邢伟不是凶手？”　　　　“嗯。”　　　　“那他为什么又成了凶手？”　　　　“因为那个时候社会舆论给了警局很大压力，上头为了平息舆论，就把这起案子算到邢伟头上，正好他也承认，而且他也确实杀了人，早晚都要判刑，最重要的是我们想用这个方法把真凶引出来。”　　　　“你们已经宣布邢伟是凶手，真凶如果看了新闻，知道自己没事，怎么可能会露面？”　　　　“所以我们故意把在案发现场发现凶器和血迹的消息放出去，按照犯罪心理，凶手一定会回到案发现场核对消息真假，那条巷子没有监控，凶手也不用顾忌。”　　　　“他回去了吗？”　　　　“没有，我们在现场蹲守了很久，他一直都没有现身。”　　　　“凶手会不会没有看到这个新闻？” 　　　　犯罪心理针对的也只是一般的犯案者吧，人有千千万万种，凶手也是人，当然也有各种各样的，也许这个真凶就是那种杀了人以后不做后续处理的。　　　　“不会，你忘了林歌收到的那封恐吓信了？她在收到信以后被杀，就说明凶手是有预谋的，一个有预谋的凶手，不可能不关心案件的进展。”　　　　“他是不是因为害怕所以躲起来了？”　　　　“不知道，我们已经把凶手的DNA录入了数据库，只要有相似的DNA出现，就可以重新展开调查，但这种情况只存在于凶手再度犯案或者数据库里录入了凶手亲属的DNA，不管是哪种，几率都太小了，我不能坐以待毙，所以我想用第二个办法。”　　　　“什么办法？”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