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122.为谁解惑?(1 / 2)重生之康熙荣妃首页

宜敏一身月白牡丹旗装梳着精致的把子头上面斜插一支金凤含珠簪旁边点缀着几朵绢花,说不出的清新明丽,端坐在钟粹宫正殿大椅子上旁边案几上堆了一叠内务府各处递上来的册子,宜敏正拿在手上一本本慢慢翻看,偶尔有不明之处就出声问询束手恭立在不远处的各处管事按着顺序出列回话,直到宜敏满意点头才敢小心翼翼地退回去然后偷偷在背地里抹汗庆幸自己顺利过关。10

也不怪内务府各处管事如此胆战心惊毕竟这可是关系到他们能不能继续捧着手上饭碗的大事自从宜敏彻底执掌宫务以来内务府管事不再应声虫一般的角色,而是真正有了实权的肥缺这些管事用不着再欺上瞒下地偷偷弄权了,他们可以理直气壮地挥霍手中的权力使唤人,比起其他奴才自然而然有了高人一等的优越感,是以谁也不愿意丢了手中的差事。

可惜皇贵妃从来不是个好糊弄的主,虽然放权放得极为爽快制定的规矩却比原来要严格得多规定了每一分银子都要入账当然若是你有本事将帐做到连皇贵妃也看不出端倪的地步那就算你有本事,可万一被查出猫腻,那么你这个管事也就做到头了,底下有的是人想要取而代之。

是以宜敏放权之后不但没有让宫务变得混乱,反而更加井井有条起来,只因比起冒险向主子钱袋子里伸手,这些奴才更重视高人一等的体面,何况只要手中有了权,何愁没人主动将银钱送上门?他们又何必冒着杀头的风险去惹主子不快呢?

宜敏细细翻阅完案几上所有册子之后,已经是日上中天了,如释重负地将最后一本册子丢在案几上,宜敏轻轻压按着自己发胀的额头,任谁连续几个时辰不停用心默算那庞大的数字都会头疼的。整个后宫人员何止数千,每月方方面面的用度更是繁琐如牛毛,亏得宜敏内力已有小成,又都是上辈子做惯了的事情,这才能一个上午就搞定所有的账册,换了其他人怕不是要十天半个月了。

宜敏看着底下那一排排站得笔直的管事,面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本宫对尔等这个月的表现很是满意,有功则赏是本宫做事的原则,尔等若有何要求不妨道来,本宫自会酌情考虑。”虽然账面上微有瑕疵,但是水至清则无鱼,她也不想做一个人见人怕的主子,适当的时候也要松松手,给底下的奴才一点点甜头吃,否则还有谁肯甘心为你卖命?

“奴才谢主子,这些事情都是奴才等的本份,岂有厚颜讨赏的道理?”内务府总管噶礼带头跪下行礼,话里话外都是恭敬小心,却是将宜敏的施恩不着痕迹地推了开去,他可不想这位主子将人心都拢了去,到时候他这个总管岂不是形同虚设?

宜敏美眸微垂,冷冷地睨了噶礼一眼,芊指轻敲座椅扶手,似笑非笑地道:“噶礼总管倒是个本份的,不过这话倒是有趣得很,难道噶礼总管要代表所有的管事拒了本宫的恩典?”

噶礼闻言顿时脸色一白,听这语气就知道皇贵妃定是心中不悦了,不用抬头看他也知道这位主子如今定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额头不由得冒出了冷汗,他怎么忘了面前这位从来就是眼里不揉沙子的主,掌管后宫的十来年,犯在她手里的管事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哪个能有翻身的余地?

跪在噶礼后面的管事们纷纷用眼神凌迟着前面的背影,心中暗骂噶礼多事,谁不知道在这紫禁城里,赏也好、罚也罢,都要看主子的心情而定,没有奴才置喙的余地,何况皇贵妃是什么人?那可是言出必行、说一不二的主,既然说了会考虑众人的要求,那就绝不会信口开河,对一众奴才可谓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在场的众人虽然大小是个管事,但是试问谁没有个需要求人的时候,如今噶礼一句话把皇贵妃难得的好意顶了回去,不但可能惹得皇贵妃不悦,更是断了一些人难得的机缘,如何不遭人恨?

要知道宜敏平日里积威甚深,可不是天天发善心的主,哪有奴才敢求到她面前?如今难得她心情好,竟然有人敢扫了她的颜面,她岂能善罢甘休?就在宜敏冷笑一声,正打算发作的时候,却见尚嬷嬷匆匆进来,附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宜敏脸色微变,挥手示意尚嬷嬷站在一旁,她不再理会噶礼,只是淡淡地对众人宣布:“本宫既然开了口就不会收回,你们但有所求就报到钟粹宫大总管那里,本宫自会酌情考虑,成与不成就看你们的造化了。”

“奴才叩谢皇贵妃娘娘恩典。”这些管事被宜敏突然其来的话砸的一阵眩晕,只觉得幸福来得如此突然,他们自然不敢提什么过分的要求,但是一些他们看来极为难办的事情,到了皇贵妃手里简直就不值一提,得偿所愿的机会还是极大的。

就算那些本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启齿的人,如今有了皇贵妃这句话,也是喜笑颜开,明面上不能讲,还不能私下里去寻钟粹宫大总管不成?顿时一场风波消弭于无形,所有人心里都对尚嬷嬷感激不已,简直就是及时雨阿!噶礼也趁机偷偷擦了擦冷汗,下定决心以后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发昏了,皇贵妃可不是他能得罪的主。

宜敏冷眼看着众人迅速地退出钟粹宫,盯着噶礼看了好一会,直到他身形微微颤抖才慢悠悠地收回目光,这奴才莫不是内大臣当久了,连自个的身份都忘了?今日竟敢当着众人驳了她的面子,谁给了他这样大的胆子?

今日若不好生震慑一番,来日还不知道会干出些什么事情来呢!别以为她不知道噶礼这奴才收了惠嫔和明珠多少好处,三阿哥保清从小养在噶礼府里,这奴才难保不会有什么别的想头,但愿这个奴才是个识相的,否则别怪她手下不留情!

“嬷嬷,你说皇上已经进城了?”宜敏暂时抛下心中的打算,转而问起刚刚赖嬷嬷匆匆禀报的话,原来康熙已经日夜兼程赶回了京城,就连宜敏也没知会一声,若非宜敏早就料准了康熙必然会回来一趟,说不定也发现不了他的行踪呢,可见康熙此行做得有多隐蔽!

“回主子的话,奴才刚刚得到消息,说是皇上已经进了神武门,想必不久就能进后宫了。”尚嬷嬷连忙将所知的消息全都说出来,毕竟主子从昨儿起就千交代万嘱咐,一定要盯紧了各处宫门,一有皇上的消息立刻来报的。

宜敏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嘴角勾起一抹熟悉的绝美弧度,甩了甩帕子站了起来:“很好!本宫也该去慈宁宫看望太皇太后了……嗯,对了,可别忘了将那些上好的药材带上。”她等这一刻等很久了,就让她好好地为康熙演上一出好戏,这将会是孝庄最后的舞台,希望这位太皇太后不要让她失望才好呢!

康熙全身包裹在黑色斗篷之中,兜帽掩住了他的面容,不走到近前细看,相信没有人能一眼认出他来,一身风尘仆仆的康熙显然赶了极长的路,气息明显有些不稳。

不过康熙没有歇息片刻,快步疾走在通往后宫的宫道上,侧后方紧跟着的禁卫军大统领喀纳,前后都有禁卫随行,将一路上遇见的宫女太监驱赶开去,以免泄露康熙回宫的消息。

至于巡逻的侍卫更是不用说,有喀纳这位大统领在,自然没人敢有二话话,毕竟这样一群气势逼人的禁卫明显不是普通的宫廷侍卫,明哲保身是宫廷生存的第一要务,以至于一身黑斗篷打扮的康熙可以如入无人之境般在后宫横行。

“魏珠,近日后宫情况如何?”康熙一边快步走着,一边低声询问跟在他另一侧的一名太监。这名唤魏珠的宫人年约30岁,一身普通内监装扮,面目忠厚老实,看起来毫不起眼,但是从他能够与喀纳并肩而行就知道其地位不低,至少在康熙心中,地位应该不在喀纳这位禁卫大统领之下。

“回皇上,由于三天前太皇太后不曾顺利出得慈宁宫,此事已经被皇贵妃娘娘压了下来,宫中不曾传出任何风声,那些接到太皇太后懿旨的宗亲也以为太皇太后只是旧病复发,即使有所疑惑也没人敢造次。”

魏珠从斜后方偷眼看了看康熙,见他面色不变,周身凌厉的气势却松了一松,显然对宗亲的识相颇为满意,于是接着道:“至于皇后娘娘,当场就被皇贵妃娘娘命人送回了长春宫,不过从那日起皇后娘娘行为就有些怪异,看起来像是神志不清的模样,却不肯让太医诊断……。”

康熙闻言冷哼一声:“神志不清?怕是借故脱身吧!以后皇后之事不必再报,朕自有主张!太皇太后如何了?”他对皇后这个毒妇早就死心了,当年让她在长春宫礼佛已经是他顾念结发之情,这才给她最后一份体面,就算这些年她私底下时不时做些小动作,他看在眼里却懒得计较,如今既然她觉得好日子过够了,他不介意收回对她的最后一点顾念。

“太皇太后自那日发病就一直卧榻不起,太医说太皇太后这次的病情极为凶险,若不好生看顾恐怕熬不过这一关,皇贵妃娘娘只得每日亲自过问太皇太后的病情,送到慈宁宫的药材都是最好的,有些据说还是皇贵妃私库里的好东西,只是太皇太后对皇贵妃不假辞色,每次见面都……都恶言相向……”

魏珠说到这里就停了口,不敢再说下去,其实何止是恶言相向,凡是听过的人都觉得不堪入耳,简直就是泼妇骂街,对于能够一直微笑以对的皇贵妃简直是高山仰止,这才真的叫大度容人呢!魏珠只能在心中对着太皇太后偷偷腹诽,不敢表现出任何的鄙夷,更不敢对康熙重复那些污言秽语,不管皇上和太皇太后之间有再多的不痛快,太皇太后毕竟是皇帝的亲祖母,彼此间血浓于水,哪里轮得到他这个当奴才的说嘴,万一皇帝什么时候就顾念起旧情,倒霉的还不是他这个当奴才的!

康熙身形微微一顿:“皇贵妃每日都亲自去慈宁宫?”他可是知道当初宜敏对太皇太后的作为有多么失望和难过,这些年甚至连慈宁宫都不愿提起,毕竟她差点就在那里丢了性命,康熙比任何人都了解宜敏的骄傲和自尊,没想到宜敏竟然肯再次踏入慈宁宫,并且顶着太皇太后恶劣的态度日日探望……

“是的,皇贵妃娘娘给太医院下了死令,一定要保住太皇太后的性命,说是无论花费多大的代价,也不能在这当儿影响皇上的木兰之行……”魏珠作为康熙放在明面上的暗卫,对当年太皇太后和皇贵妃的恩怨可谓知之甚祥,也因此更为佩服皇贵妃的能屈能伸。

不是谁都有那份心胸,能够放下昔日恩怨,甚至宁愿忍受日复一日的羞辱,也去救治自己的仇人,要知道这位可是在后宫说一不二的皇贵妃,平日里谁敢对她不敬都别想有好下场,如今能做到这份上,可见对皇上是何等的上心了。

康熙闻言心中一凛,瞬间便明白了宜敏的用意,倘若太皇太后在这个时候病逝,那就是国殇,任何事情都必须为此让道,他筹谋已久的木兰之行只能无疾而终,毕竟任谁不可能在祖母过世之时还在外狩猎玩乐吧?

何况一旦国殇,至少三年之内不能进行大型庆典性活动,那么康熙那什么当借口去安抚蒙古?安抚不了蒙古,他如何安心对台湾用兵?天知道三年之后南方局势将发展到何等地步?如今天地会就敢当众行刺一国之君,三年之后指不定台湾直接举起独立了,宜敏正是知道木兰秋狝对他的意义,才这般委曲求全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