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月脚下的水纹开始颤动,银月甚至有些站不稳,有什么东西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了进来。
“银月……”
熟悉的声音传来,是乳母。
太好了!乳母还活着!银月激动地期待着,却在墙壁一点一点出现的巨大影子里堕入绝望。
那怎么会是乳母呢?明明在刚才被笠后处死了呀!那么……
银月只觉得浑身僵硬,动弹不得。
走进水牢的是乳母,没错。但却是已经死去的乳母的尸体,那尸体的双眼混沌,一步一步凭借对猎物的渴望朝银月走来。
它脸肌肉一块一块瞬间膨胀变大,像被烤熟的即将爆开的焦糖爆米花一样,拥挤粘稠地挤在一起,眼球几乎要掉出来。
它一边艰难地挪动脚步,一边扒开嘴巴使劲往里填塞水里的大把水草,嘴巴都要被撑裂也不停下来……这速度渐渐变得疯狂。直到她的嘴角真的裂开两道血口子。
尸体正在蜕变着……它重复叫着银月的名字,一步步朝银月走过来。
银月惊恐地大叫,可四下无人,留守的侍卫也不知斗去哪了。
忽然之间,就在尸体即将撞在银月身时,墙缝里涌现出无数拇指大小的纸人。
纸人们像是被贴附着活人灵魂,动作灵敏又迅捷,他们很快挣扎着挤过地牢的石头缝隙爬进来,一起冲向被困在水里的银月。有的水泡湿,没沾水的便踩着前面的纸人向她冲过来,越来越多,直到完全把她包裹,窒息……她再也看不见怪物的身影昏迷过去。
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是听风命令酒尾零去水牢救了她,纸人是酒尾零所使用的猎人之力所化。银月在一辆马车醒来,赶车的男人是听风的护卫酒尾零。
“我们去哪?”银月问。
“王朝的边境,零门城。”酒尾零嘴里叼着烟,地说。
“为了你能长久活下去,一定记住几句话。”酒尾零道。
“什么话?”银月问。
“所有的神明,统统不可以相信。所有的傀灵,要尽可能地斩杀。”酒尾零道。
银月沉默不语。
他们加速了马车,朝远方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