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决定去收银台附近拿两瓶大号快乐水,现在的住处没有冰箱,不好存放。
一来一回也就刚一个小时,还不到六点,大包小包的源深顶着黄昏前的太阳走了一路,改了买自行车的主意,觉得还是方便运送东西的电动车更好。
……
买的锅碗瓢盆都洗刷过一遍,电磁炉子也摆好,源深开始准备今天的晚餐。
青菜、莲藕、金针菇、海带、土豆;宽粉、肥牛、丸子、豆腐泡和虾滑……
锅里的热气蒸腾冒起,客厅内充满辛辣扑鼻的香气时,源深慢吞吞地把耐煮的食材下进锅里,等待途中给自己倒饮料。
门铃声被按响。
正在倒的源深困惑地眨眨眼,没有立刻去开门,拧上瓶盖才过去。
就一会儿的时间,门外的人就好像等不及,在他走到玄关处时,门铃声响得像被猛烈地锤击,暴躁又闹心。
源深将眼睛凑到猫眼处往外看,一只狰狞的、布满恶意的红眼睛出现在视野中。
直愣愣撞进目光中的那一瞬,“对视”的条件便达成——于是那只眼睛微微弯起来,笑了。
源深:“……”
这似乎是恐怖电影里常有的情节。
他思索片刻,旋过遮片挡住猫眼,淡定地回去往锅里加菜了。
……
无人搭乘的电梯来到四楼,电梯门打开,镜子里映出门外孤零零飘着的“□□”。
“□□”脸色惨白,与其是脸,用类似面膜的语句来描述更加准确。
它听到动静,遥遥地侧过去和镜子里的自己“对视”。
“……”
“……”
先前门外有黑色垃圾袋的房间,那扇门慢悠悠地从里面推开,一支黑色的、布有绒刺的尖锐肢节从门缝中伸出,搭在门槛上。
空气中充满了沉默和……浓郁的火锅香气。
“……”
肢节动了动,缩回屋,房门又合上了。
又过了大约一分钟,血腥味从那个房门中溢出来。
电梯也下去了。
“□□”在门前停了片刻,慢慢变得浅淡,消失不见。
……
电视里放着中央台的音乐频道,红红火火的歌曲充盈整个房间,桌上热气腾腾,一个人的晚餐也热闹得紧。
源深打了个哈欠,在沙发上瘫了一会儿才起来去收拾碗筷。
他又在沙发上对着电视看了一会儿,时间走到九点时,去浴室里洗澡了。
放满热水的浴缸里,突然有红色的痕迹蔓延开来,速度非常快,染成一池血水后,底部有人影隐隐绰绰地浮现。
正要解下浴巾准备跳进去的源深:“……”
他揉了揉眼。
不是幻觉。
闹鬼原来是这个闹法吗?有点侵犯隐私权啊。
在他揉眼思考这么短的时间,浴缸底部的人影渐渐向上浮起,并咕噜噜地有气泡冒出来。
他四处看了看,买洗漱用具和洗澡用具送的木制挠痒耙让他眼睛一亮。
噗噜噜吐着水泡冒上来的惨白鬼物,有一张漂亮的脸,湿漉漉的长发披在肩上,表情楚楚可怜,藏在血水下的双手指甲尖利。嘴角上弯,眼睛转向浴缸边一定吓得动弹不得的青年——
握着挠痒耙的青年和它对视,神情淡定得很。
“不好意思,我要洗澡。”这样说着,他猛地挥了下去。
“砰!”
“嗷!”
“哗啦啦……”浴缸的下水口被打开,水位下降时被揍到嚎啕的鬼物也哀惨惨的、在青年的注视下怯弱地埋进了水里,消失不见。
源深放好挠痒耙,对着空荡荡的浴缸叹了口气,打开了边上的淋浴头。
这个公寓……原来真的有鬼啊。他深沉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