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姨，您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袁琼给汤凰拿了一瓶水，放在桌上后，好奇的看着她。
汤凰瞪了眼袁琼，“王总跟你叔叔认识多少年了，你住人家的酒店这么长时间，真以为人家这么照顾是把你当盘菜啊！还不是看你叔叔面子！”
“你突然搞出这么一档子事，他赶紧就跟你叔叔联系了！”
汤凰不解气，伸手弹了下袁琼脑门，袁琼吃痛一声，揉了揉道，“这王叔，白做这么大生意了，没得契约精神。”
“契约精神是吧！”
汤凰冷笑一声，从怀中的黑色小包里拿出一个纸条，啪的一声拍在茶几上。
“告诉我，什么叫明天的广告帮我推掉，我去找陈术拍电影了！”
袁琼瞄了眼桌上的纸条，尴尬的坐在那儿，不再吭气。
汤凰也不再多说，拿起矿泉水喝了口后，盯着袁琼道：“收拾下，我带你回燕城。”
袁琼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不作动弹。
汤凰早知道会这样，无奈一叹，“你叔叔说那部电影帮你留不住了，李东古应该会换秦妙玉上去，现在搞成这样，只能推到那几家帮你发稿的报社身上，艺华会和他们协商，谈不妥就起诉……”
“艺华新片的消息应该能把你这档子事给盖过去，趁影响还没扩散，直接在萌芽阶段掐死……”
“呵呵。”
袁琼听到这里，表情一变，淡淡的笑道，“要不是我突然来这一下，恐怕袁大导演新片的消息应该再过一段时间才能传出来吧……”
“起码应该等陈术名声彻底臭了以后，”袁琼似笑非笑的看了眼汤凰，“对不对，汤姨？”
“什么袁大导演，那是你亲叔叔！”
汤凰凤眼一瞪，斥了一句，见袁琼不以为意，又缓声道：“以前你和陈术怎么样我管过吗？但现在不同，他那天是把小李总得罪惨了，所以……”
“所以就胡编乱造，子虚乌有？”
袁琼语气激烈的打断了她，从床边举起那一摞报纸杂志，摔在了茶几上，将矿泉水瓶飞了出去。
“说要退股，陈术连当年艺华签他的股份全部返了，说要赔违约金，陈术也一句话没多说，全部给了！”
“为了拍个新片房和车都卖了！”
“现在还来玩这一套？你们是不是觉得他一个人好欺负？！”
袁琼站起身，一脸无畏的说道：“汤姨，你回去告诉李东古，李东虎，陈术他不是一个人！还想玩什么，划个道！我袁琼都给他接着！”
“再敢给陈术泼脏水，老娘就上燕市艺华传媒大厦跳楼！让他们赌一下艺华的股价硬还是我袁琼的脑袋硬！”
汤凰扫了眼那堆杂志，没有说话，静静的捡起掉在地上的那瓶矿泉水。
“所以你就用自己和艺华解约的消息帮陈术降低影响？”
“艺华不是也用新片的事抵消我的事吗？”
袁琼从容笑道，“李东古不是说我对艺华来说只是艺人吗？那慌什么，新片的消息不是以前说好正月过了发吗？”
汤凰看着赌气般的袁琼，突然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也是一笑，“李大本来也没想到，他低估你了。你叔叔刚刚电话说，中午股价的大跌让李大坐不住了，开会决定先把信儿发出来，提提劲儿。”
笑停，汤凰见袁琼仍然倔在那儿，不主动说话，轻声叹气道。
“不提以前，就说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为了他，上周百事在大陆的第一个代言人的广告推了。”
“昨天，合作了十年的艺华也被你这次得罪狠了，就算你叔叔帮你圆过来，以后的资源也回不到从前……”
“今天，你叔叔打算帮你再冲影后的新电影主角位也送给别人了……”
“袁琼，你叔叔让我问你一句话……”
“何以为此？”
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
为什么要为这个人做这些？
何以为此吗……
袁琼恍惚了下。
那边汤凰却还是在继续，“你叔叔和我说，他这几年越发后悔了，当年就不该为了个银雀影后把你搭在里面，十年，一部戏把你影响了十年，也耽搁了你十年……”
“一个银雀影后，不值得。”
袁琼楞然失神。
这时，墙上的电视机画面一转，里面传来了在座两人熟悉的声音。
“陈生，请问你什么时候到港岛的。”
“我昨晚上刚到。”
陈术站在一群港岛记者中，脸上淡淡的笑着，他一旁长相俊秀的年轻人一脸冷峻，但硬绷绷的表情证明了其内心的紧张。
“陈生，请你回应一下这几天有关你的消息？”
“陈生，请问你是不是真的卖掉了你的银雀奖杯？”
“有消息说你已经和艺华传媒解约请问是不是真的？”
“请问消失的一年里你都做了咩事啊？”
“请问你最近有新片拍咩？”
…
…
黑乌乌的话筒一阵乱杵，搞得画面中的陈术和余念狼狈不堪的躲避。
港岛记者的疯狂可见一般，一贯平和淡定的陈术突然在画面中手忙脚乱的样子让袁琼既觉得怪异违和，又莫名有些想笑。
“请你再重复一下刚刚的问题。”
嘈杂声中，镜头中的陈术忽然眼睛一亮，指了指身前一个戴着黑框眼镜，面容木讷的矮小胖记者。
“呃，请问陳生雷最近有新戲開工咩？”
胖记者在一众同行艳羡的目光中，不由直了直身子，用标准的国语对陈术提问道。
“有的，而且这次的新片会由我来担任导演。”
“哦？陈生担任导演，猴赛雷啊！”
胖记者很上道的恭维了一声，又问道，“那主演都会有谁呢？”
一旁的同行看向矮胖子的眼神顿时变得既鄙又气，这位大佬这几天负面消息那么多，你不问那些就问这个？
呀斯了雷！
你不配做全世界跑的最快的香港记者！
陈术听到胖记者的话，却是一笑，点了点头。
“男主演未定，女主角么……”
他的目光突然对向镜头，眼神难言，“我合作过的最好的女演员——”
陈术微笑继续，“影后，袁琼。”
电视机前的袁琼一怔。
随后，她笑了出来。
擦了擦眼边笑出的泪花，袁琼看向汤凰，脸上的表情温柔又明媚，让汤凰把想要说出的话咽了下去。
“汤姨……”
“我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