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事后,白家也算怕了这疯丫头,短时间内不敢再逼,倒是让她这个雀占鸠巢的穿越者占了便宜,仗着余威弄了辆马车,一大早等在这城北官道旁。
“不过小姐一整日等在这儿是要作甚?”月兰面带担忧望向车外,“听闻今年暴雨连绵,淮南六郡外加江都西部全都遭了涝灾,死伤无数,流民遍野,正是乱的时候呢,眼下时候也不早了,我们……”
“嘘。”
白桥突然截断了月兰的话头,凝神细听。
车外依旧暴雨倾盆,可道旁树丛在极致的喧嚣下反而静得诡异,于是,鞋底与林中草木摩擦,那急促而且正在迅速靠近的脚步声就像踩在人心坎上一般。
嚓,嚓,嚓,嚓。
月兰只觉得一股凉气儿从脚后跟窜上天灵盖,而车夫这时也醒了过来,强忍着弃车而逃的冲动惊恐道:“小姐,林子里有人!”
“他们冲我们过来了!”
“还,还拿着刀!”
“!!!”月兰声音都抖了,“那还不快走!”
然而未起步的马车笨重,哪里有习武之人来得迅猛。
车外传来车夫破音嘶喊的那一瞬,月兰幻觉自己似乎已经嗅到了血腥味。
逃不掉了!
她惊惧地望向一旁的主子。
女孩儿坐得笔直,眸中放光,然后,诡异地扬起了唇角。
天边一道紫白电光闪过,将那笑容映得妖异非常。
“终于来了。”
月兰隐约听到白桥这样道,语气中藏着难以掩饰的兴奋。
哗!
长剑劈开车厢中的混沌,混杂着的血腥气和土腥气一拥而入。
月兰彻底承受不住这般此起彼伏的人生,两眼一翻歪倒。
电光将长剑映得刺眼,白桥猛地屏息闭目。
被雨水浇得冰冷的长剑,在脖颈处激起一片细密的颤抖。
雨滴顺着剑刃汇聚,滴落在衣领里,凉得彻骨。
没事,没事,他不是会滥杀无辜的人。
白桥忍不住动了动紧张到发干的喉咙,轻轻吸了口气,确认自己确实还是个会呼吸的活人,她缓缓睁眼。
棱角分明的下颌线,顺着下颌线滑动的晶莹剔透的雨滴,缓慢经过突起的喉结,薄唇轻抿,淡淡的泥土味混着薄荷香气掩盖了血腥。
最重要的,还有旁边耳垂上的一点小米粒大的痣。
电光闪过,将周围照得亮如晴日,也将那小痣映得血红,近乎妖。
“得罪了,”带着磁性的温和嗓音近在咫尺,“麻烦姑娘带我二人进城。”
白桥重新闭上了眼,神情安详。
没人知道,她积攒了近一个月的激动最终在心底化为“嗷”的一声嚎。
啊啊啊啊就是他!
这就是男主,被追杀途中还这么从容,好帅,好苏,好强,声音好好听!
和她的女主大人,超,级,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