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轰炸

“请所有市民尽快离开城区范围，通过救援点前往安全区。大江市第一救援点在北区大桥入口处，第二救援点在南区出城收费站处，第三救援点在西城区总码头渡口处。请所有市民尽快离开城区范围，通过救援点前往安全区。”

广播的声音响彻城市上空，一遍又一遍地重复。

夏雪就是被这广播的警告吵醒的。在微熹的晨光里，初秋淡黄的光线从鱼肚白的天际线边弥漫而来，透过大楼的玻璃外墙斜斜倾洒在地面上，给原本死气沉沉的空间带来些许生气。但一切又是那么的静逸和舒心，像是末世从未降临，世界还是一如既往和平着继续，每个人都在或紧或慢地过着自己的一天。

然而空旷的顶楼走廊里一片狼藉却狠狠标示着残酷的现实，变异丧尸散发着腐臭的尸体还留在原地。哪怕隔着一面落地玻璃墙，气味还是传了过来，弥漫在整个空间中令人无法忽视。

夏雪眨了眨眼，发现自己正处于玻璃墙后的一间办公室里，身子底下是一张材质上成的真皮沙发，身上盖了一条深色的空调毯，想来应该是以前在这间办公室工作的人为午休准备的。

对面则有两个单人沙发被拼到了一起，一个身着黑色冲锋衣裤的少年蜷缩在上面，不知道是刚醒还是一直没能入睡，此刻正睁着眼凝望着她。他整个人都隐在黑暗里，唯独白皙的面颊上一双杏核眼明亮着，虽然眼中思绪不明，但那双眼依旧像是两颗黑葡萄，纯然又惹人怜爱。

夏雪被她看得有些心悸。毕竟对方有着顶流偶像明星般的颜值，被那么清凌凌两道目光注视着，就算她上一辈子是心如死灰的老阿姨，这时候也有些顶不住。

夏雪从空调毯里伸出手，有些变扭地摸了摸鼻子。不知道他看了多久，只希望她睡觉没翻白、眼流口、水磨牙吧。

“早。”他似乎没有了昨晚的漠然，率先打了个招呼。

哪怕只有一个字，声音也依然带着些清冷和沙哑，夏雪也感觉这似乎是一个友好的信号。想起昨天少年拿木仓指着她，以及质疑她身份的事情，免不了又让人头疼。这些要怎么向对方解释？

再有一点，她这也才反应过来为什么自己没能第一时间认出楚曦来。少年原本清亮的嗓音不知道为什么变得如此沙哑，像是发炎很久的样子，哑得都出了喉音，音色和他本人完全不相匹配。

“你嗓子怎么了？”夏雪打算把自己身份和来历的事情放一边，先面看看少年的情况。她撑起身子坐起来，身体和四肢立刻传来满满的酸胀感，像是昨晚她跳了一晚的HIT。

“感冒。”楚曦轻描淡写地回复。

“感冒？那你还把毯子给我盖？”

看他把身子都蜷成一团，夏雪立刻把原本盖在自己身上的空调毯拽下来，忍着浑身肌肉的酸痛挪过去盖在少年的身上。

“谢谢。”楚曦垂着眼，看着被轻轻盖在身上的毯子，没有推拒。

晨光上移，照射在少年苍白的脸上，夏雪见状不禁担心。昨晚二人大战变异丧尸，自顾不暇只顾着保命了。现在她这个异能者恢复力卓越，一觉睡醒除了四肢酸痛其它地方感觉良好。可楚曦的情况似乎比昨天活蹦乱跳的样子要差远了。

“你还好吗？除了嗓子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夏雪生怕因为自己的关系，楚曦本来就感冒的身体再加上冻了一晚，病情加重。外面丧尸遍地，一旦生病可是很危险的。

楚曦没回答这个问题，却问她：“你昨晚晕倒了，现在没事了吗？”

“没事了！”夏雪立刻摇头，“大概是因为使用异能过度，我现在头一点也不晕了。”

除去之前被丧尸咬伤后爆发异能那天，夏雪还是第一次彻底断片。她还记得昏过去之前她在拼了老命输出冰系异能，然后身体的力气就越来越弱，头也越来越昏，但她不敢停，生怕来不及冻住那只变异丧尸让那玩意把她自己的头给咬下来。这么一回忆，这次昏倒肯定是一时间异能消耗过度直接让身体透支引起的。

想想以前看过的众多末世文，似乎也有类似的关于异能的设定。比如过度使用异能会导致体力、精神力告罄最终昏厥。亦或是初学者一天之内施展出有限的异能，所以在打丧尸时要省着点用，能用兵器的尽量用兵器，实在危机了才用异能。等异能等级提高之后才能像电影中的超级英雄那样可以潇洒、霸气地任意使用异能而不用默默倒数计时。

夏雪想着虽然不知道作者是怎么对她所在的这个世界的异能部分是如何设定的，但可以肯定的是，过度使用异能会昏倒这一点是确定了。而异能者是否能通过使用异能提高广度和精度……甚至像那些末世小说里所说的那般提高等级，就只能靠自己琢磨或者靠别的异能者总结归纳了。

楚曦见她已经恢复正常状态，心中安定了不少。

夏雪见楚曦似乎都冷得有些发抖，忍不住伸出手去探上了他白皙的额头。一摸之下果然有些烫手。

“不行，你都发烧了，我得给你找点药吃。”

楚曦闭了闭眸，没吭声。

夏雪知道楚曦这是对她不抱希望。毕竟这里是银行，钞票能找到，却不一定能找得到药箱。

她四处找了找，寻到走廊上才发现自己的背包还丢在玻璃门旁边。昨晚打变异丧尸的时候，因为碍事被她甩到一边，之后被冻在了墙角。几个小时过去，冰融化了点，夏雪拎起来直掉冰碴子。她记得之前在星星幼儿园收集到一小包药品，里面应该有感冒药、退烧药这样的常备药。

夏雪回到休息室，先从背包里抽出一瓶已经冰冻了的矿泉水，又翻出一件干净的T恤，把矿泉水包住，当成冰枕递给少年。

“垫在脑袋下面吧，多少能降点温。”然后她又看了看他蜷着身子才能窝进去的沙发空间，忍不住继续建议，“你最好睡到那边的长沙发上，会舒服一点。”

楚曦默默接了简易冰枕，张口刚想说话，却被一阵奇异的声响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