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花有清香(1 / 2)知之为枝枝首页

莲步款款,袅娜多姿。那一个个换了衣裳的,点上花钿的,抱了琵琶柳琴的佳丽看着都是做未来太子妃的模样。

魏枝枝自打随着一众贵女,悄悄入了殿内,便于席间缩着身子,捂嘴掩笑。

试问她魏枝枝的眼光,怎会让赵之御不称心,又如何会让众人不满意。

这头左相坯继先略略不满意。他见着坯碧莲走在那一列女子前头,粉雕玉琢,蛾眉曼睩,是其中出挑的,心下稍稍安心。可再看了半天,这一众贵女都入了座了,也没有见着坯婉婉半个影子,担心期间出了差错。于是急急忙忙唤就近的宫女,让其去寻坯婉婉。

另一头,方才寻魏枝枝稍事寒暄的户部尚书李元李大人,此刻起身,满面春风,朝座上赵之御拱手:

“微臣小女李先若,善抚琴吟诗。值此殿下吉日,更是苦练琴艺,为殿下进献绝唱,恭祝殿下诞辰万安。”

语毕,赵之御依旧是那笑脸盈盈的模样,大手一挥准了礼:“如此,实是叫李大人费心了。”

赵之御说这“费心”之际,双眼往魏枝枝的方向看了看。

此时的魏枝枝正伸展着原先蜷在桌前的身子,而她那宽袍袖子因着这动作从手腕一路滑至她手肘,露出一段纤细的藕臂,就如她席上只咬了一口的芙蓉糕般玉白而松软。

赵之御现下眼里便就没有什么李先若,就如魏枝枝现下眼里只有那李先若。

一着月白襦裙的女子款步厅中,抱那琵琶半遮面,正是李先若,此刻她越发近了赵之御,瞧见他熠熠星眸,温和的笑容如春扑面,立时娇羞起来。

李先若含笑放低琵琶,只轻轻拨弄了几下,雅调幽情便都入了手里的四弦。

众人底下纷纷暗叹叫好,那李大人更是一副得意模样。

“花~有~清~香~月~有~阴~”①

随着琴声,李先若轻启朱唇,娇娇软软,却是吓得魏枝枝一阵娇软。她堪堪扶住桌案,才不至于踉跄。

众人窃窃私语起来,而那李大人原先有多得意,眼下表情便有多难看。。

这善抚琴魏枝枝是信的,这善吟诗...吟得也太不一般。

魏枝枝忙不迭伸长了脖子,猛眨着右眼,期望给李先若递个暗号,好叫她快些停下。

这李先若却还沉浸在吟唱之中,见赵之御边吟着酒,边眼里含笑,更是心儿欢喜得飞上了那重华殿头,越唱越响。

前段时间,听那茶馆的伙计说怡香楼的姑娘最是懂得男人喜好,自己便去取了经,就取了这首曲子,没想到果然如那些姑娘所说,便是太子殿下这般男子也能醉了。

此刻别说魏枝枝眨一个右眼,就是将眼睛眨得掉了出来,李先若也是看不见的。

魏枝枝扶额。这位姐姐难道真的不知自己吟的是何?

“花有清香月有阴”的前一句大抵是被作词之人给抹了去,便是那“春宵一刻值千金”。

猛烈,着实猛烈。

赵之御余光瞥了一眼魏枝枝,突然笑了一声,出口打断了正在弹唱的李先若:“李姑娘原是喜爱这般绝唱,实是不一般呐。”

李先若以为赵之御对她的弹唱甚是满意,急着回道:“小女先若谢殿下抬爱。”

“李姑娘先别急着谢,倒是得问问你父亲,这礼送不送得了孤,便就是送了,孤还不敢接。”

说这话时,赵之御往面如土色的李元看去,看得李元不得不急忙起身,走到殿中作跪礼:“是老臣管教无方。”

赵之御大手一挥示意退下。

李元便拉着李先若下去,边走边叹气地与之解释。那李先若是听得脸儿一会儿白一会儿红,入了座便一直不敢抬头。

魏枝枝叹了口气,心里头暗暗记下女子不能光有好看的皮囊面貌,诗书谈吐亦是同等重要,以后再有遴选贵女的差事,需得提醒加之考究文化底蕴。

然而她始终相信下一个会更好。

*

陈姑娘,王姑娘,孙姑娘,安郡主,吴县主······在李姑娘这一波之后,纷纷登场,可忙坏了魏枝枝。

她这头,既要伸长了脖子追着那些一会儿东边舞一会儿西边落的贵女们,那头还得不时回头看赵之御的反应。这几番下来,脖子酸得不行。

右眼,右眼,右眼,又是右眼

魏枝枝见那赵之御一直神色淡淡,脸上无一点波澜,只意兴阑珊地动动筷子。心里暗暗叹道在看贵女方面,他竟是如此挑剔。

这眼白都快翻出来了,魏枝枝只好朝着那些下了回座的贵女投去左右为难的笑。

她此刻正纳闷,自己都是照着平日里太子的喜好去挑的人,还叫那些贵女按着太子的喜好认真准备了一番,赵之御竟是无动于衷。莫非自己对他的喜好把握出了错,而后她又急急否定这个猜测,毕竟赌上八年的太子侍读生涯,她不可能会错太子的意思。

再下一个便是此刻厅中站着的坯碧莲。魏枝枝回头间正正看到了赵之御浅笑,忙不迭地朝行福礼的坯碧莲点头示意,意为有戏。

“小女坯碧莲,为太子殿下舞一曲惊鸿,聊表心意。”

魏枝枝闻言一怔,心想着坯碧莲备的竟也是惊鸿之舞,看来坯相还真是将两个女儿安排的明明白白,一个不行了另一个还能顶上,她突然想起亭中的红衣坯婉婉,只暗叹可惜了婉儿姑娘。

乐起舞动。魏枝枝看着坯碧莲翩翩起舞,便觉得她没少下功夫,虽不至之前坯婉婉跳得惊艳,也还是将水榭惊雁的形态表现得生动活跃。

翩如兰苕翠,婉如游龙举②,再配那湖蓝纱裙,坯碧莲将那原本艳丽柔媚的惊鸿舞跳出了仙气萦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