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的安宁就被打破了。
二小姐在家经常挤兑这个外来的弟弟,时不时找茬教训,把人关进仓库不给饭吃都还是轻的。
这个家,无论是主人还是仆人,都不给他好脸色,还经常拿他出气,苏恪在这个家根本无法生存。
也只有苏老爷偶尔回家时,他们才能保持好面上的和谐。
这下大小姐楚画眠也回来了,纵使她没有干那些伤害针对小苏恪的事,但也采取了放任态度,冷眼旁观。
楚画眠没想到自己给男主设置的考验竟然这么刁钻,她还是太高估一个十六岁男孩的承受能力了。
“唉,”楚画眠叹了一口气,她伸手碰了碰男孩脏兮兮的脸颊,说道:“别怕,以后你再也不会经历这些了。”
苏恪全身都在疼,疼得他快要失去理智和意识。
恍惚中,一只温暖的手抚摸了他的脸颊,他贪恋这份难得的温暖,却不敢继续靠近。
他知道,得到的都会失去,那还不如本来就没得到过。
有时候,得到后再失去,比从未得过更痛苦。
苏恪很明白这个道理,所以这次他没有抓住那只手,就如同以往面对那些虚伪的关心时。
可在他意料之外的是,这次那只手却没有远离,而是将他抱住了。
苏恪猛地睁开了眼睛,整个人都难以置信的愣住了。
他正坐在楚画眠的怀里!
他怯懦着,因为嗓子坏了,发出的几乎是气音:“姐,姐姐?”
“别怕,一会就好,让医生给你看看。”
女子的声音很温柔,像是怕吓到他一样,还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太温暖了,多久了,没被人抱在怀里过。
应该是母亲在他十岁那年死后吧。
苏恪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被人打被人骂都没能让他掉眼泪,可就是一声温柔的话语让他破了心防。
可他不敢沉溺其中,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份关心就会消失。
楚画眠打开了灯,肩上只披了一件单薄的外套,纤细的天鹅颈弯曲成优美的弧度,垂落的眸光浅浅落在怀里的孩子身上。
小小的一只奶团,生的精致乖巧,眉间除了痛苦没有半分戾气,看来她来的时间还不晚。
她头也不抬地对面前站着的医生说道:“给他看看,看仔细点。”
“好,好。”医生擦了擦不存在的冷汗,赶紧上前给人检查。
苏恪就安静地躺在楚画眠怀里,这次也不挣扎也不反抗了,就轻轻的颤抖。
楚画眠看着他眯了眯眸:“先给他止痛。”
这孩子受的基本上全是内伤,这样检查完人都疼没了。
医生闻言从医药箱里拿出来一支止痛针,准备给苏恪打。
没想到针头还没刺进胳膊肉里,这孩子就开始剧烈挣扎起来。
“不要!”苏恪大声哭喊着,嗓子几乎撕裂:“疼,我不要打针!”
他疯狂挥舞的手差点打到楚画眠的脸上,医生在旁边看的胆战心惊。
然而楚画眠却只是笑了笑,一只手抓住男孩胡乱挥舞的手,把人的脑袋按在肩膀上。
轻声说道:“不会疼的,相信我,如果你害怕,就咬姐姐的肩膀,姐姐陪你一起疼——”
话音未落,苏恪就一口咬在了她的肩膀上,而且力道很大,预测应该会有个不浅的牙印。
旁边的医生看的冷汗连连。
可楚画眠面色丝毫未变,只眉梢微挑,轻笑一声:“这孩子还挺野的。”
下一秒,她看向医生,笑容肉眼可见地消失:“打针啊,还愣着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