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琴音里面的情绪越来越明显，阮芸芸的耳尖也越来越红。

她心中其实有些好奇，苏亦想到了谁，才能弹奏出这般缠绵悱恻的琴音。

她脑子多转了几转，联想到了她现在宫内的境遇，不禁生出了些怜爱。

若是她喜欢的人在宫内，除了皇上大概也不会有其他人了。而皇帝只是在利用她，将她当成自己手中的一把刀。

她自己十分清楚，却仍然情根深种。

而若是她喜欢的人在宫外，那便更是让人心生不忍。

一朝入宫，便基本没有除籍再嫁入寻常人家的道理，那此生此世还不知有没有再见面的机会，又如何不让人觉得可叹。

不管是哪一种，苏亦都算是可怜人。

她心里默默叹了句，十分认真地继续听着。

可还没到最后，她便喊了停，“唔……曲子虽好，但对着本宫弹，总感觉有些奇怪。”

苏亦眉眼弯了下，十指按在琴弦上，“娘娘从臣妾的曲音中听出了些什么呢？”

阮芸芸想了下，“两个少年人，似乎是在十分黑暗和狭窄的空间，有着糖的甜味。”

苏亦试探性问了句：“那，娘娘可会想起些什么？”

阮芸芸愣了下，“想起什么？这不是你与圣上之前的事吗？”

到最后，她还是觉得这种事应该发生在苏亦和皇帝中间，毕竟在她记忆中，两人少年时多有交集，关系也应该算是不错。

“臣妾与圣上之前的事？”苏亦皱了下眉，带了些不确定地问。

阮芸芸轻轻嗯了声，“你与圣上倒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了，此番被找回来算是件幸事了。”

苏亦指尖蜷起，声音十分轻，“我与圣上，是青梅竹马？是谁同娘娘说的吗？”

阮芸芸此时倒是歪了下头，脸上有些不解，“难不成你忘了吗？本宫虽是记得不太多，但模糊的印象也有些。你同皇上在秋猎场上同牵着一匹马向本宫走来。似乎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原来娘娘还记得这些事。”苏亦垂下了眼。

“很难忘记吧。”

听了这话，苏亦半掩住自己的面，肩膀抖动，慢慢笑出了声。

说着最难忘记，其实都忘记了。

那件事哪是她们第一次见面，又哪里是与皇帝同牵着一匹马。

阮芸芸有些不明所以，被她这般表情弄得有些懵。

一时之间，两人之间只余落叶飘零，坠入湖中的声音。

许久之后，似是调整好了状态，苏亦将手放下。

没有抬头让阮芸芸看到她的脸，只是低着头继续弹着琴。

明明该是欢快的琴音，阮芸芸却从中听出了些悲伤之意。

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不确定是不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才会让苏亦变成此番情态。

长久的沉默之后，苏亦停了下来，眼神中还有些落寞和怀念的意味在，但表情已经调整好了。

“臣妾，之前弹琴时，确实想的是青梅竹马，但并不是皇帝。是臣妾一个至交好友，臣妾记得，她小时候特别可爱，看着别人骑马，觉得十分帅气，便想要学。可是她没有一点基础，那时候个子还不是很高，上马都上不去。”

苏亦比划了下，比了个大致高度，阮芸芸想了下，点头对她的话表示认同。

“臣妾在学骑马的时候，吃了不少苦头，但是并不想要她也吃同样的苦头，便央求着其他人找一匹矮马，性格要温顺，脚程要好。这样的马并不好找，很多矮马是因为本身没有长大，脚程并不行。最后好不容易找到一匹，便牵过去和她邀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