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群小丫头挤在边缘的阿笙突然不动了，一眨不眨望着女娃娃，似是害怕惊动这笑容，头顶绚烂的烟花也没引起她的注意。

她只是在想，这真是个漂亮的娃娃公主。

从小到大，继母骂她赔钱货，从不给她好脸色，进了宫后被嬷嬷训导，讲究笑不露齿，故而从未见过这般好看的笑容。

末了，想起这可能是位公主，她眼睫微颤，连忙将视线错开，生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余光中瞥到小娃娃似乎要哭。

阿笙心想，糟糕。

她几近收敛呼吸，硬着头皮，一眨不眨瞧着小娃娃。

小娃娃顿时又眉欢眼笑，开心拍手，隔得远，她听不见声音，只见她小嘴不停歇，似乎在对她说些什么，但夜宴上欢声笑语遮住了小娃娃的声音。

隔着吵闹的人群，阿笙似乎听见了小娃娃说得话。

“姐姐。”

带着孩童特别的软糯声，隔着吵闹人群传过来，她心头一跳。

从小生活在恶意世界的阿笙，在面对突如其来的善意时，下意识往后退，不安地踩着了身后丫头的衣摆。

“好痛！阿笙你干嘛踩我。”其中一个小丫头抱怨道。

阿笙脑子乱轰轰的，再往上看，那个漂亮爱笑的娃娃不见了。

她呆愣在原地，漂亮小娃娃去哪儿了？

突然又察觉到另一种视线，粘腻如同毒蛇让人不喜，她刚想看去，却没想到嬷嬷察觉了阿笙的存在。

她让阿笙上前，目光冰冷，似在打量什么货物，就在阿笙的浑身僵硬，以为又要挨打时，嬷嬷开口：“是个好苗子。”

阿笙惊愕抬头。

“可惜有了带领嬷嬷，如果嬷嬷没出意外，是不能随意调动。”嬷嬷眼中闪过一丝算计，她懂这个女孩眼中的渴望与野心。

她打赌，这女孩能自己解决这问题。

出意外？她就能做舞女了吗？

阿笙脑海中，突然想起那个女娃娃的笑容，那么灿烂又带有善意的笑容，她还是第一次遇见。

那个女娃娃以为她是舞女，才对她笑吗？

思及刚刚恶心的视线，她朝那处看去，只见一个肥胖油腻的贵人看着自己，她害怕他的眼神，下意识往后退，躲在人群中，稍稍安心了一些。

深夜的大雪天不太好走，冲着风雪，阿笙鞋袜都湿了，等推开那间深黑如鬼屋的屋子，她动作小心，生怕发出一点动静。

屋子里亮出一根红烛，老嬷嬷恐怖的脸就在旁边，宛如冤魂死死盯着她，她声音沙哑：“去哪儿了？”

嬷嬷手里拿着带着倒刺的鞭子，尖锐的倒刺上湿漉漉的，被心狠的老嬷嬷，提前沾满盐水。

阿笙惊恐往后退。

……

现代，一座老宅里，上上下下忙得不停歇，一个漂亮女人焦急拉着仆从问：“见到宝宝了吗？”她的女儿筱筱突然不见了，她这个做母亲的比谁都着急。

二楼窗户打开，她哥冲着下方的女人道：“宝宝还在摇篮里。”

片刻后，装修华丽的卧室，穿着红袄，扎着双螺髻的娃娃开心笑着，也不知遇见了什么，眉眼弯弯，对谁都甜甜喊：“姐姐。”

众人心底落实，只见冲上来的漂亮女人，失而复得抱着宝宝，轻声哄着。

哄了一段时间，看不出她有任何异样，紧接着她把宝宝放在了她哥怀里，走到坐在一边冷漠的英俊男人，心中释然，平静道：“我们离婚吧！”

男人沉默，没有任何情绪，只点头轻声答应：“好。”

“我受够了你那神神叨叨的一家子！”女人爆发情绪，失望望着男人。

男人垂在身侧的双手微缩，他抬头看向宝宝，眼瞳黝黑。

在他眼里，宝宝身上已然带着另一个时代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