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素菲的手僵在空中，她似是不可置信，瞪圆了眼睛，听到耳边传来的声音，原来是表哥看到有人过来，怕坏了她的声誉，她暗自舒了一口气，嗔怪道：“表哥，你刚才可吓坏我了。”

池瑾言低头看着矫揉造作的女子，皱了一下眉头，冷声道：“舅母没教过你，背后议人是非，岂是君子所为？表哥也是你的哥哥，你不叫他哥哥，反倒称呼大名，这就是程府的教养吗？”

程素菲愣在原地，表哥这是指责她？

一旁的丫鬟黄鳝横眉竖眼，“表公子怎么可以这么说我们小姐，我们小姐可是表公子未过门的娘子！”

程素菲一听黄鳝的话，心里更觉着委屈，表哥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倘若表哥跟我说几句好听的话，哄哄我，本小姐心地大方，这件事就算了，若不然……哼！

她委屈巴巴地盯着表哥，盼着他过来说几句软话。

池瑾言眼里闪过不悦，“表妹！”他咬着牙齿：“管好你的丫鬟！八字还未一撇的事，就嚷嚷着叫唤，你的名誉还要不要了！言尽于此，表妹请自重吧！”说罢他大步离开。

程素菲脸色变得很难看，她紧抿着嘴唇，直勾勾地盯着表哥离开的背影，一时难以接受表哥竟然拒绝自己。

“小姐？”黄鳝见主子愣在原地，出声喊道。

程素菲阴鸷地回头，抬手就给了黄鳝一巴掌。

“你敢算计我？”

黄鳝立即跪在地上，哭着解释道：“小姐，奴婢冤枉啊，奴婢是为了小姐好，那表少爷对小姐态度不好，奴婢只是想让表少爷知道您的身份，奴婢只是为了小姐着想，小姐原谅奴婢吧，都怪奴婢说错了话，求小姐原谅，求小姐原谅……”

黄鳝砰砰砰地磕头，渐渐地，地面上染了血迹，她心底暗恨，果然是没人要的女人，被男人嫌弃成这样，呸！活该没人要！

远远地池锦璐看着园子里的情况，眼底闪过疑色，她回想起前世二弟和表妹成婚后的事，那时她被困在二皇子府上，只是听闻二弟和表妹成婚的喜讯，却不能亲眼去看一看，心底很是遗憾。

原本二弟和表妹成婚这事她没打算掺和，毕竟两人前世就是夫妻，可她亲眼瞧着，事情并不是那么一回事。

她曾暗暗发誓，这辈子她要守住她的家人，谁都不能毁掉！

程慧母子三人在程府用过午膳，这才坐马车回府。

马车上，程慧脑子里想着嫂子劝她的话。

阿言不是嫡长子，儿媳也不用肩负主母的重任，菲菲那孩子知根知底，而且听嫂子那话里话外的意思，嫁妆至少有五万两，她不是那种惦记儿媳嫁妆的人，但阿言娶了菲菲，往后这手头上也不会缺了。

只是她看着儿子英俊的面庞，从前她觉着菲菲那孩子不错，对阿言很是热切，可现在她觉着，她儿子总该有更好的，转念她又想，高门贵女不好拿捏，往后儿子若是跟儿媳一条心，那她可怎么活啊！

她这心翻来覆去的，一会想着给阿言早些定下婚事，好早些抱上孙子，一会又想着儿子成婚之后和她疏远了，她难受的不行，这一路光是琢磨这事了。

池瑾言瞧着母亲沉重的脸色，想着这是在程府发生什么不愉快？还是说他今天碰到表妹的事传到母亲耳朵里了？

他琢磨着，虽然这里的人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疼爱儿女的人家都会事先问问子女的想法，想法子让子女们见上一面，他若是主动提及，倒叫母亲以为他急着成婚，所以这事倒也不急。

左不过母亲问起，他拒绝就是。

一路上，母子三人各怀心事。

*

转眼到了放榜这日，池瑾言早早地来到长寿院请安。

程慧天还未亮早早地起来，她嘱咐李嬷嬷多备些碎银子，又挑了一件喜庆的衣服换上，昂着头去了长寿院。

池瑾言到长寿院的时候，屋子里已经坐满了人，丫鬟掀开门帘，池瑾言信步走来，老太太眼含笑意，唤道：“快过来坐到祖母跟前，祖母沾沾言儿的喜气。”

池允让瞧着二哥，眼底露出羡慕，若是他也能如二哥一般，科举考个好结果，被祖母宠着，那该有多好。

他冲着祖母讨好一笑，“二哥可是乡试的解元，想必会元这个名头也是二哥的，允让若是有二哥一半的头脑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