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堂兄弟,嘴上是来看周宏的,其实……
姜烟一进去,几道目光隐晦地落在他身上,恨不得把他刚穿上的衣服扒了。
这些大族子弟,又是嫡系,什么都不做都有公中的银子养着,锦衣玉食,群仆环伺,还有院儿里的美貌丫鬟们陪着。
说句让人觉得不公的话,这样的好日子他们都过腻味了,不找点刺激,日子都没滋没味的。
“弟妹来了,”看到姜烟,几个堂兄堂弟里的其中一人颇为守礼地给他作了一个揖,“延兴今儿精神不错,跟我们说了好一会儿话都不觉疲累呢。”
延兴是周宏的字,周大老爷和周大夫人希望这个儿子长命百岁,所以取了这么一个字。
可是,也没能留住周宏的命,算起来,他只有五个多月的寿命了。
姜烟给这个堂兄回礼,只当没发现他落在自己身上放肆的目光,“是吗,那可真是好了,多亏有几位兄长弟弟陪着。”
“明日我去给夫人请安的时候定要跟夫人说说,给几位兄长弟弟记上一功。”
“……”只想着尽快把人弄到手的几个堂兄堂弟一听这话,哑巴了。
周大夫人忒毒的一双眼睛,要是让她知道自个儿的算盘,非得扒了他们的皮不可。
几人连忙摆手:“不值当什么不值当什么,我院儿里还有事,先走一步。”
“我院儿里也有事,改日再来探望延兴。”
几个溜得比兔子还快,转眼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的。
姜烟翻了个白眼,同为男人,他真是看不上这几个只晓得吃白饭干些三五不着六的事的,也不知道原身是什么眼光,都能吃得下去!
但是按照原剧情,原身是不管脏的臭的老的少的全网床上拉的,他还要想想法子,看怎么往他们嘴边抛钩子,但是又不能让他们咬到。
姜烟坐到床边的圆凳上,看向躺在床上的丈夫周宏。
只见周宏面色苍白,脸颊消瘦,因常年卧病在床不见天日,十分的好相貌也只剩下四分。
他脸上带着愁苦,边咳嗽边道:“他们难得来一趟,应该留他们吃顿饭才走。”
“咱们院子离他们院子不过几个院子的距离,纵是挽留,他们也不会留下,”姜烟看着他因为咳嗽而染上红色的脸颊,“二爷今天精神头不错,可有什么想吃的想喝的,叫厨房做来。”
周宏也觉得自己今天松快许多,道:“那就做份松茸老鸭汤,我记得,你爱喝。”
“……”那是原身第一次进周府,吃到的第一碗汤,代表着他成为了周家的二奶奶,自然没有哪里不好喝的。
姜烟点头:“那就做个松茸老鸭汤,再要一个清炒菜心,一个冬笋炒火腿,还有什么——”
他话还没说完,屋子里的丫鬟小厮接二连三地行礼:“大爷。”
躺在床上的周宏眼睛一亮,亲近又孺慕地喊:“大哥。”
姜烟回过头去,只见一道又高又修长的身影从外边儿走进来。
周慎和周宏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长相却大不相同,和周宏秀气文弱的长相不同,周慎双眉修长,鼻梁高挺,嘴唇薄薄的两片,只看面相,就叫人觉得冷和严肃。
而他五官里生得最好的,是鼻子,又高又挺,形状好看。
都说鼻子高挺的男人那儿也厉害,姜烟心头不由得划过一个想头,也不知道那位周大奶奶受不受得住。
姜烟是周宏的房中人,“一介女流”,不宜正对着大伯哥,所以退到一边,给他行了一个礼:“大伯哥。”
周慎是大房长子,今年虽然才二十九岁,但早两年就力压长他一辈的叔叔伯伯,包括自己的父亲,被老太爷提为周家新一任的族长。
在他身上,大家族族长的威严、刻板、严肃以及强大的能力体现得淋漓尽致。
他点了下头,没看姜烟,站在床边问周宏:“新的方子吃着怎么样?”
周宏苍白的脸上带着一点轻松的笑:“吃了半个月,好似比以前的强,今天的精气神前所未有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