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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祁支!他果然是余阁的人。

叶春渺屏气趴在墙头,心道:这不是人谈昭的家务事么?他来凑什么热闹?

难不成余阁是打算为民除害,趁魔族内部自相残杀之际,铲除魔族这个大毒瘤??

岳天韦被两个灰袍钳制住,惊斥道:“你是谁?!为何来我岳家?你想干什么?!!”

祁支不知从何处变出了一把纸扇,在这深秋的萧瑟中,扇得风流:“我啊,风度翩翩祁美男子,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也。”

还是头一回听到人自称美男子,这人属实不要脸。

“路过?你小子可知这是何处,可知我是谁?”岳天韦红脸怒斥。

“老爷,他们是余阁的人。”连个仆人都比岳天韦机灵,他低声提醒岳天韦:“人家是来救魔君的。”

“救魔君,魔君何时和余阁——”岳天韦还一头雾水时,屋中那中了药站都站不起来的孱弱魔君已经施施然走了出来——

他身形笔挺,步履稳健,俊颜红润、眉眼桀骜,连身后长泄而下的马尾都透露着几分意气奋发,何处还有半分病态?

从屋中被一并押出来的岳龄儿眼眶泛红,鼻音浅浅:“你、你骗我们……”

谈昭闻若未闻,漠然从她身侧走过,反语讥讽祁支:“来得挺快,差点就赶上给本君收尸了。”

祁支不大正经地对上谈昭,嬉笑:“太久没用召唤符了,险些忘了咒怎么念,要不是为了魔君,我差点就放弃了呢。”

谈昭嗤了声,余光淡淡瞥了眼院中七零八散被扣押的人,“还少了一个。”

“还一个溜得最快,跟个耗子一样,放心放心,我都给你抓回来了。”

灰袍人适时从院外押来了一个衣衫褴褛之人,他身形佝偻、发丝还抹着白灰,全身像是从泥地里滚过一通似的,没一处干净。

灰袍人一松手,他便屈膝卧倒,好似全身没有一块骨头似的。

谈昭看向祁支:“你打的?”

祁支双手摊开:“你瞅我,细胳膊细腿的,打得过他吗?”顿了下,他嘴角一咧,目光和善地滑过天云仇,后者打了个冷颤。

“只是卸了他几块骨头罢了。”

“……”

谈昭掌心微动,短刃破空,凛冽刺穿了地上人的肩胛骨,将人从地上拖起,狠狠地钉进了院子对墙。

短刃携卷的力量太大,连带着隔壁墙头的叶春渺都在颤动,她扒拉住墙头,稳下气息将自己藏进簌簌树叶中。

努力在这混乱的局面中隐匿身形。

“天云仇,你倒是锲而不舍啊,上回的竹玉青还不够?”谈昭嫌恶地拭了拭手,走到天云仇面前,强迫他抬起头。

也是这时,叶春渺才认出,这便是上回在谈昭的茶水里下竹玉青的人。不过短短几日没见,他竟然成狼狈成这副鬼模样了。

“谈昭,你本就该死,你就是个孽种唔——”话未说完,一记短刃自侧贯穿了他的手臂,他一口鲜血吐出,仍旧恶狠狠地瞪着谈昭。

半老八十的老头挨了谈昭两刀,骂起人来仍毫不含糊:“先王愚昧,识人不清,将灾祸引进我族,为赎罪已然自刎,那灾祸祸害我族十余载,我等终于将她剿灭,残留你这孽种在魔族为非作歹,我等肩负护族的使命,有佑我族绵延长久的责任,岂能任由你一个孽种掌控魔族!”

天云仇半口唾沫半口血地骂到这儿,岳天韦终于搞懂了眼前境况,他一脸懵,结巴道:“天、天云仇,你这话是何意?再如何,魔君身体里流的也是先王的血,魔族之患发生时,魔君也尚在襁褓之中,你怎能加害于魔君?!”

天云仇吐了一口血色的唾沫星子:“孽种就是孽种,若不是他们这一脉掺着贱人的血,魔族也不会——”

一记短刀锵地一声扎进了天云仇的腹腔,手段狠戾果决,叶春渺甚至根本没有看清谈昭是哪只手动。

“既然这么恨我,那继续来杀我就是,何必逃成这副狼狈样子,天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