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三章(1 / 2)绕春色首页

纪允殊无视外甥的怪笑与慕莘的尴尬,不轻不重地搓捻着烛伊的纤指。

温热熨贴冷凉,粗糙触碰细软,双双烧心挠肝,蔓生一夕颓唐旖丽。

烛伊无数次试图抽回,又不愿露了怯。

兼之他力度刚好,大大缓解她右手的酸软,适应暗昧后,反倒还挺妥帖。

约莫过了半盏茶时分,见纪允殊没停下的意思,她憋红了脸,小声道:“手、手好了。”

“那便来捶肩。”

纪允殊一脸理所当然。

她忍气吞声,挽袖绕到他背后,十指齐捏,方知他周身紧绷;再悄然探入他衣领,更能沾上后颈的冷汗……

嘁!装什么云淡风轻!都快着火了!

许是一回生两回熟,她不光技巧纯熟,脸皮也变得更厚。

指腹寸寸挪移,暗暗拽开领口,觉察他肤热灼手,她悠悠凑到他耳边,软语逗引:“将军,我是不是大有长进?”

甜香直直落在纪允殊耳廓,迅速烫红他两耳,也烧熬着他乱糟糟的心——这丫头撩拨人的手段,果然大有长进!

然而他不甘示弱,也不能示弱。

稳住呼吸,他从牙缝间挤出两字夸赞:“甚好。”

烛伊见他犹自硬撑,决意拼尽浑身解数,指力忽轻忽重,从耳根到颈侧蜿蜒而下,滑向两肩,按揉得分外撩人。

要撩死人不偿命的那种!

隐约见他衣襟内藏有物品,八成是她那手镯。

记起他曾扬言“有本事的话,自个儿来拿”,她壮着胆子,把手探向他怀内——当着顾思白和慕莘之面,他定然没法喝斥她。

“……!”

纪允殊先是浑身一颤,而后立马揣摩出她的意图,皮笑肉不笑贴向她脸侧:“当众明抢暗偷,我便拿你没辙?”

“将军大人迟迟不还,却又承诺……可凭本事自取,”烛伊生怕被围观者听了去,几乎咬着他的耳朵,“我只好……冒犯了。”

说罢,长指越探越深,触碰到坚实分明的块垒。

唔……她造的什么孽啊!

纪允殊整个人僵住,下意识隔衣摁住她的“魔爪”,奈何她另一只手仍按捏他肩颈,言语间吹气若兰,闹得他心酥骨痒。

烛伊手如伸入沸水,半寸难移。

就在她几欲放弃之际,忽然蹭到一硬物,唯有横了心豁出去,用力下探,捏在手心。

……竟是琉璃璧!

烛伊固然更想要这个,但她纵然拿走,也逃不掉。

只得依依不舍、忿忿不平撒手。

纪允殊眉峰扬起极淡的意外,终究没多言。

烛伊掏到了汗巾、碎银、匕首……独独不见镯子。

两人互不退让,笑眉醉眼酝酿绵绵虚情假意,热辣气氛融化寒夜,将书房的庄严明雅之气彻底洗成了香闺的春意盎然。

顾思白忍不住转头。

公!然!摸!心!口!

这是作为晚辈……能光明正大观摩的场面吗?

慕莘尴尬站了许久,讪讪放下锦盒:“将军大人……”

“时候不早,慕姑娘明儿还要赶路,”纪允殊忍无可忍地把烛伊的手抓出来,紧紧攥住,“我俩也该歇息了……荣初,送送慕姑娘。”

顾思白憋笑送客,还贴心地替二人掩门。

门闭上的瞬间,纪允殊立刻甩手,压低嗓门喝斥:“学会蹬鼻子上脸了?”

“你自个儿说的,‘凭本事来拿’!”烛伊眨着狡黠又无辜的大眼,“况且我是在做‘分内事’呀!”

看他忿然抓起新晾晒的中衣,她假惺惺迎上,媚笑道:“需要我伺候将军沐浴不?”

“还没演够?”纪允殊恼羞成怒瞋瞪她,“回你的小隔间!没我允准,不许进来!也、也不许偷看!”

···

翌日,慕莘等人启程。

纪允殊本没必要亲自相送,但他正好顺道拜访余老先生,索性拉烛伊同行,又向副将细细交待了一番。

大抵将军与“宠婢”形影不离、十指相扣的腻人画面太过扎眼,慕莘欲言又止,拜别纪允殊,在嬷嬷搀扶下登车。

烛伊掌心全是汗,且无法分清是自己的,抑或源自同样拘谨的纪允殊。

她麻木地任由他牵着,回望刚起行的马车,正正撞入一双温柔娴静的眼睛里。

那眸子隐隐透出一点耐人寻味的审视,如嘲讽,如怨怼,如挑衅,稍纵即逝。

从不曾在慕莘眼里捕捉过类似的情绪。

烛伊心下动念,却装作无所察觉,仍朝她挥手作别。

时候尚早,纪允殊不愿过早打扰老人,便先回书画铺歇马,又让部下四处采购文房物品备用。

“将军,”烛伊放脱了他湿漉漉的手,“我想到前面的铺子逛逛。”

纪允殊长眉轻扬:“不能与本将军同逛?”

烛伊微怔:慕姑娘都跑了,他还装亲近?

转念一想,这家伙定是怀疑她,观察她会否暗中联络同伙!

她不过想为新做的香囊加点彩线和碎珠子,外加嘴馋,才心血来潮提出“逛逛”。

见纪允殊疑心病犯,她念及囊中羞涩,决定趁机宰他一笔,遂驾轻就熟攀上他的胳膊:“将军要给我买东西?那我不客气了!”